然而在他筑基数年后,忽然遇着一个人,这个人改变了他此后的命运,让他从一个可能一辈子都碌碌无为的杂役成为了如今风头颇盛的金丹真人。
这一跨越大概是底层弟子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虽徐青舟的父亲是杂役出身,他的母亲却系出名门,只是因为一桩旧事彻底落魄了,如今也只剩下她一个人。说来也是叫人感慨,一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女最终竟然寻了一个各方面都算不得出色的杂役作夫婿,实乃这世间难平之事。
不过徐忠高大俊朗,这些年也是勤勤恳恳,对妻子十分敬爱,对孩子疼爱,是个十足十的好道侣。而且他这些年炼器的技艺越发精湛,在年轻一代中颇有声名,想来是前途无限。那些出身来历反倒成了不重要的东西。
凌虚道君对这夫妇俩印象都不错,很是和颜悦色地接待了他们,今日来见顾淮才记得问起来。
然此刻再见顾淮的神态,哪还有什么猜不出的,他心下存疑,但没有立马追根究底。
顾淮知道,这一天终归要来临的,只要他活着有睁开眼睛醒过来的一日,便终有一日要面对这件事情。
他害死了徐青舟,害死了那个自小就敬爱他不经事的时候也常常会喊他一声哥哥的鲜活少年。
那孩子死在了异乡中,尸骨无存,甚至都无法归还自己的故乡。这是他顾淮永永远远的罪。
顾淮至今仍会在宁静的夜里惊醒,仿佛听到少年在冰冷的夜里哭泣,久久不断。可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又做了什么?不过苟活到如今罢。
他也至今不知该如何对徐氏夫妇言说此事。
看着忍泪连道是自己的错的少年,凌虚道君几次话到嘴边都被生生堵了回去。最终还是被他抓住机会,攥了攥少年病弱单薄的身躯,颇有些啼笑皆非地道:“傻孩子,难过?!你这方才好些,又想一块儿损了身子……你先冷静听祖父说,那孩子应当没有死。”
没有死?
顾淮愣了下,木木的脑袋颇有些转不过来。
“昨日徐忠那小子还揣着命牌来请本尊探看。那命牌可还是好好的呢……”
所以,没有死?青舟他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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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大陆另一端顾氏祖孙是如何心思纷繁,此刻东南边陲之内,五华派这些天形势那叫一个混乱,几乎可以说兵荒马乱。
单单说向来安静专修技法的百技峰这些天也变得颇为热闹,来了不少心思各异的“客人”。
而罪魁祸首则“龟缩”在阵法堂内,领着一群弟子有的没的传授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