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也是不清楚,这些年也没个人回去报讯什么的。上宗的心思也是越发地莫测,谁敢轻举妄动?谁都知上清峰那位恶极了我们,可谁又清楚会不会背后便有授意之人?谁又能授得动那人……”一人远远走来,一身白衣翩跹,去冠散发,下着草鞋,身上亦没有任何配饰,这一身不可谓不散漫了。
“你真是越发随意了,吊儿郎当,成何体统!若教你师尊瞧见了你……”妙容真君话未说完,便忽地停了下来,有些后悔自己说话也不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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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么表情,莫不是以为我是这么小气的人?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对方似乎有些不快道。
“抱歉。”妙容真君却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说道。
“妙容,你说这人的春秋怎就这般不耐过,才数百年的时间便已是面目全非。可为何我这些年在此的一宿又一宿却是这么地难熬……”月光照射下来,白衣青年俊逸的面容如被冷月洗过一般,一双漆黑的眸灿若星辰,整个人的气质清冽得不像话。
妙容真君掂了小巧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杯,又给对面正坐下的人倒了一杯,闻言忍不住嗤笑起来:“前者因为那是别人的光阴,你不曾经历过也无法代为珍惜,你就看个结果自然便觉得快了。后者便是你自己真真正正的时间,自然就顾着替自己疼了。”
不过前提也是你要活着,活着才能感到岁月漫长啊。
“行了,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回到正题罢。那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要他们早来个百年还稍微好安排些,眼下这样岂不是一群小绵羊活脱脱送狼口了?”
“我这不就是不知道才来找你的……不是,韩刚你这家伙,本来是我要问你的,怎么问着问着就抛回我这边来了。”
“还能怎么安排?”白衣人叹了口气:“修行人自然是以修炼为重,既来了也是机缘一场。此间中土地带灵力充盈,比之东南边陲的灵力环境强不止百倍,倒也不亏来这一场。”
“虽在这玄天剑宗内……环境艰确是难了些。然中土地大物博,这里待不了了,也可选择到外边游历修行,总有一条出路。”
“我还以为你更想要留多些人在此处呢。毕竟咱们这苑里人实在是太少了,难免就有人会想欺负上门。”听到‘外出游历’几字,妙容真君高高挑了挑眉,神情略有些复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想留,你能留得住么?好意思留么?同为地位不高的进修弟子,人家再不济也能给后来的晚辈供给资源,我们呢……怕是自己修炼都拿不出多少来,顶着五华门的名字说不定还要被排斥被打压,实在可恼。”白衣人直取石桌上的灵酒,一口饮尽,掐着酒杯的指尖很紧,仿佛在掩藏什么思绪。
妙容真君却是不在意:“也就是能在份例资源上边为难为难了,那些历练场地秘境名额本就轮不上我们这些外宗人的。非要说有影响就是活动范围是受到些影响,我们要想去长越峰就只能悄悄去了。”
“这是什么好事儿么?现在要求已经低成这样了,实在可笑。”可能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了,面上的苦笑也渐渐消隐下去:“所以你说咱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样的处境?”
这次妙容真君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看着高高悬挂的月,长长出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