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告诉他们,别来管我的事,也别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否则我不客气了。”魏肇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主屋内,面上是跟张丽美说,实则是跟魏飞这个“一家之主”说。
“你们以前是怎么对我跟魏晋的,没有忘记吧?不想你的宝贝儿子出什么事,就别想找我麻烦,懂吗?”
张丽美拿捏魏晋,让他给这个家当了多年的免费长工,任由他们吸血。
他不是个好人,张丽美做的他也会做。
不就是拿捏人吗?他也会。
之前没想过对付魏伟,只是他无所谓——无所谓生活怎么样,但现在不同了。
被人当狗奴隶了多年的狼终于亮出了他的爪牙。
张丽美落荒而逃。
主屋内,张丽美面上有些惨白,跟魏飞卖惨,“孩子他爹,你刚刚也听到了,魏肇那小子心长野了,根本就是一头白眼狼,跟我们家不是一条心的,态度那么差,我真怕他一把毒药下到井水里,毒死我们全家……”
魏飞脸上也不太好看,魏肇方才那一番话说得他面上火辣辣的疼,心难受,他最有出息的儿子在怪他怨他,甚至已经跟他离心,这根本就是不把他当爹了!
他把“不糊涂不当家翁”的理念贯彻到了极致,对魏肇和魏晋多有忽视,但这不代表着他不看重魏肇这个孩子。
魏肇能力出众,半大个小子就能赚下地赚工分,还会打猎换钱时不时补贴家用,大大缓和了他当家的压力。
毕竟他当初为了娶张丽美,欠了外家一笔钱,又要养四个孩子,虽然最大的魏肇已经不需要他照顾了,但他还有两个刚出生的小崽子,以及一个几岁大的魏英子。
村里人羡慕他有魏肇这样一个儿子,就没有人不夸魏肇是个好的,他走出去,面上也有光。
现在魏肇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把现实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
魏肇不认他这个爹,甚至连分的野猪肉都不愿意给他吃,以后也无法从魏肇那里享受到孝敬物。
这让魏飞感到心里难受的同时,又因为魏肇漠然、讥讽的态度,感到作为一家之主、作为父亲的威严被轻视的愤怒与不悦。
他看了一眼张丽美,眉头皱得很紧,沉声埋怨,“当初就说了让你做事不要那么绝,家里穷是穷了点,但也不是养不起,你当初对那个孩子好点,尽点心,现在魏肇就不会与我们离心!”
要是魏肇真的跟这个家离心了,养家的压力又要落在他身上了。
“你这是怪我?魏飞你在怪我?”魏飞的话像是戳到了她的肺管子,张丽美立马炸了。
她停下抹眼泪的动作,孩子他爹的称呼也不喊了,直呼其名,“魏飞,我是为了谁?当初我嫁过来这个家那么穷,还欠着我娘家的钱一笔钱,一穷二白,我拿什么对那个拖油瓶好?”
“本来就该卖掉的,说不定他过的日子比在这个家好,是魏肇把拖油瓶抱回来的就该他管,怨不到我身上!”
张丽美哭得越发凄惨,想到过去的日子,觉得自己连心都泡在苦水里,她继续道:
“这些年从魏肇那小子那儿拿到的东西,你没吃吗?还有我省吃俭用,操持家里家外,为的还不是你跟伟儿?东西也全给你跟伟儿吃了用了,我有享过什么福?”
“你胡咧咧什么?说那么大声是想全部都听到你做的事?”魏飞眼睛气鼓鼓的瞪着张丽美。
他看似面憨实则精明不傻,怕张丽美胡咧咧把当初企图卖到魏晋的事抖出来,被魏肇听到,那就真的要跟这个家离心了!
魏飞压着嗓子,目露告诫神色,说:“当初是你瞒着我偷偷把魏晋卖掉换钱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卖掉他!做人后娘没有谁像你一样绝的,我告诉你,你明天就去魏肇道歉,就说以前是你做错了,以后对魏晋也好点,有个后娘的样子!”
张丽美被魏飞凶了一下,也不敢大张旗鼓的,主要也是因为心虚。
魏肇要是知道她曾经想卖掉魏晋,也不知道会不会疯了般跟她拼命!
但对于魏飞说让她道歉,还要对那个拖油瓶好,张丽美不能接受,“就算我跟他道歉,人家也未必接受,你是不知道他今天的态度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把伟儿的门踢坏了,还拿刀吓唬我,说什么要杀了伟儿,态度强硬得不行!”
“那是伟儿先把魏肇的门弄坏的!”至于她说什么拿刀吓唬人有杀人的心这事,魏飞是不信的,只以为张丽美在夸大事实,想要诋毁魏肇。
对于这个拎不清的女人他实在不喜欢了,一点都没有魏肇他娘那般识大体有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