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门前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紧跟着刘义季便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
檀道济和檀植见了他,忙起身抱拳行礼,而檀璨实在憋不住咳嗽了,借机猛咳了几声。
刘义季也不去管什么礼数了,对着檀道济急道:“本王知道,皇兄这次夺了您的军权是有不妥,可您想想父王。父王临终托孤,对您比任何人都信任,您怎可因与皇兄的一时误会,便倒戈相向?”
檀邀雨此时才收敛了方才娇憨的表情,露出一丝厌烦道:“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你这个讨厌鬼活着。怎么你这是在守门人那里呆久了,就觉得自己有靠山了?”
刘义季完全不理会檀邀雨的恐吓,双眼一错不错地同檀道济对视。他心里清楚,这厅内起决定性作用的,只有檀道济一人。
檀道济打量了刘义季一番,见他虽还有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却显然性命无虞了。
檀道济如同对待子侄般拍了拍刘义季的肩膀,“王爷放心,檀家从没想过要辜负先皇的嘱托,檀家绝不会反。臣檀道济在此立誓,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檀道济随后转过身对着檀邀雨一字一句道:“你的胜算只有一成。湖陆军营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叛国。而你唯一的一成胜算,就是现在杀了为父和你的两位兄长。”
檀璨很想说他站小妹那边,不过还是忍住了。
檀邀雨似乎并不意外父亲会这么说,她扫了眼刘义季,随意道:“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吧。”
她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那骇人听闻的计划并不曾出口一般。
檀道济见女儿并没有真的钻了牛角尖,庆幸之余,也不忘了帮女儿打圆场,“今日见到七皇子正好。臣这里还有道诏书,皇上听说您平安,已经下旨封您为石头城戎事。”
这石头城戎事听起来官职不大,却十分的重要。还是刘宋开国皇帝刘裕在位时创立的。
石头城是建康外围最近的一道防线,戎事则统领城中一切军务人马。是护城的最强关隘,也可以说成是勤王的最近的精锐。
檀邀雨听到这个加封就再也忍不住冷笑,“你在这里为你的皇兄争辩,不惜拿你自己的性命与我作对。可你皇兄呢,却把你当成了一步制衡的棋子。”
刘义季闻言心头一震,却无法反驳檀邀雨。
他身体好转后,就曾写信给皇兄。他本就无意朝堂,而皇兄对下毒人的刻意包庇也让他心寒。索性就以余毒未清做借口,表示自己需要一直留在青州,已经没法做官了。
明知自己永远不可能去石头城赴任,皇兄却还是给他封了个如此重要的官职。
这种情形只有一种解释,皇兄怕是开始忌惮彭城王的权势。而他则被利用,用来提醒彭城王,若彭城王有任何非分之想,那么七皇子刘义季便可以勤王之名即刻带兵入城。
远离建康的刘义季,成了悬在彭城王头顶的那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