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的等赵构把这柿子剥干净了小小的咬了一口,这才把火折子熄灭,赵构却道:“为何灭了,我还有一个。”
方进石又无奈又好笑,只好骗他道:“火折子点不着了,连皮一块儿吃了吧。”赵构嗯了一声,黑暗中方进石也不知道他是吃了还是丢掉了,二人摸黑回到马车旁,过不多时,黑暗中传来一声鞭响,原来是那车夫回来了,响鞭通知他们。
方进石迎了上去道:“如何?”那车夫道:“前面拐弯就是个小村子,有十几户人家。”方进石道:“那就赶过去吧。”这车夫道:“也好。”
方进石和赵构坐上马车,车夫拉了马慢行,走了没有多远,拐过一个小土山,就来到了一个小村落前,这村子极小,散落着约有二十户人家。
马车走到村中一个石磨盘处,车夫道:“这里是小坞村,以前我来过的。”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若是白天,可能他早就很清楚道路了,半夜三更,只有看到这个石磨,他才认得清楚。
方进石道:“这里离县城州府还有多远?”车夫道:“离北面的通许县城还有好几十里呢。”
方进石还没说话,赵构在马车上道:“那就速速赶到通许报官,哎,我府上那些人此时不知如何了。”
车夫为难道:“只怕这马跑不动了。”
方进石想了一想,对车夫道:“把马车卸下,你骑马尽力赶路,越快越好。”单马总是比马车轻一点,也跑的快点,赵构也道:“对对对,快去快回。”
车夫听话把马车卸在石磨旁,骑马而去了,方进石靠着石磨定了一会儿,困意和寒意袭来,他看不远处就有一户人家,对赵构道:“那里有户人家,不如去敲门看能否借宿一晚。”
赵构道:“这深更半夜的,怎好去敲门打扰人家?”方进石道:“多给些钱就是了。”赵构还在犹豫不决,方进石不再理他,自己前去敲门,过了没有多久,里面有个老者拿了烛台出来,赵构远远看着方进石和这老者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走过来对赵构道:“这老人家家里有间空房,同意我们过去住一晚。”
赵构心里一喜,从马车里钻出来刚要下车,又退回去了道:“你一人去住吧,我在马车上就行了。”
方进石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不去了?”
赵构道:“我鞋子掉了,怎好让这老汉看到。”方进石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都到这个份上了,这些王爷公子们还是如此顾及面子,生怕这乡下人取笑他,他跃上马车,做在车头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子送到赵构面前道:“九哥先穿着我的。”
方进石有个优点,就是可以很快随遇而安,脸皮够厚,不会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赵构迟疑着接了道:“你怎么办?”方进石跳下马车拍拍手上的灰尘,毫不在乎的道:“一时没有鞋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赵构在马车上穿了方进石的鞋子,下车来跟着方进石去那户人家,他不忘提醒方进石道:“等会儿问一下这老汉家可有多余的鞋子,多少钱都行。”
方进石不置可否,他知道赵构是不会主动去问那老汉有没有鞋子,说实在话,没有鞋子踩在许多小石子的土地上,是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方进石带了赵构进了这老汉的家里,这老汉持烛台带他们到边上一间小屋里,陪笑道:“地方简陋了些,两位客人莫怪。”
方进石和这老汉客气了一声,老汉带了房门出去,赵构捏了一下鼻子道:“这里好大的霉味。”
方进石捂着嘴巴打着哈欠,走向房中的一张小床道:“总是比呆马车上强一些,好困,我要睡一会儿。”他走到床边,掀起又破又潮湿的棉被,和衣钻了进去。
他躺了片刻,赵构走过来在他肩头推了一下道:“你里面去一些。”这里虽又潮湿又霉,赵构纵是十二分的不情愿,可是一天一晚下来,又困又累,终于抵挡不住,再也顾不了许多,就想要躺下来了。
方进石向里面移了一些,赵构脱了鞋子,在他身边躺下,又扯了点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他侧头向方进石望去,他已经微有鼾声,即将如梦。
赵构轻轻推了推他小声问道:“哎,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方进石半梦半醒间道:“方……三……伟。”赵构凑近了些道:“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方进石忽然惊醒,对赵构道:“在下方进石,江南人氏。”赵构哦了道:“今日多亏你了,他日必定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