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半躺的那汉子冷眼的看着她做的一切,等她忙完,问道:“如何?”
云奴儿叹了口气道:“如你所愿,只是要骗的他没一点戒心,只怕办不到。”这汉子眼中马上露出怨毒的神色,气急了道:“那是你没用。”他说话竟然是毫不客气,可云奴儿竟然也是不气,走过去将他身上的被子盖好,柔声道:“让你在半郭集休养,你偏偏要到这里来,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太好了。”
她说话温柔至极,便若一个慈祥的母亲,哄睡自己的孩子去睡,更若一个受气的妻子,陪尽小心的和自己的丈夫说话。
那汉子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中却是没半分的温情,云奴儿蹲到他面前低声道:“你吃过饭了么?我帮你做饭好么?”
汉子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我提醒你一句,你可莫要假戏真做,虚情假意到最后变成真情真意。”
云奴儿道:“怎么会呢?我认得你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么?”
汉子却依旧冷眼道:“女人是最信不得的,昨日还是好好的,今日就会翻脸不认人,认得多少年头又如何了?”
这汉子冷嘲热讽的,可是云奴儿并不为意,那汉的右手放在枕边,云奴儿伏了身去,将脸枕在这汉子的手上,柔声说道:“我好像有了。”
“什么?”这汉子猛然把手从她脸下抽出,坐了起来怒道:“你怀了那姓方的野种?”
他这话触及到了云奴儿的底线,她脸色突变,站直了身咬了牙齿恨声道:“你好好想想,这些时日以来,我可曾离开你的眼睛?”
汉子不用细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难得换了一副笑脸上来,向云奴儿招招手,云奴儿又弯腰蹲了下来,这汉子扶了她的肩头,温语道:“其实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云奴儿抬起头来问道:“什么机会?”
这汉子道:“你这几日要寻个机会,让这姓方的把你睡了,过些时日告诉他这孩子是他的,下面的事你知道怎么做了,不用我教你的。”
他刚刚说完,云奴儿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悲愤,她这么狠狠的看着这汉子,这汉子让她的目光一盯,也是心虚,低头避过她的目光,云奴儿咬牙恨声说道:“你还算个男人么?”这句话说完,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将她的妆容哭的花了。
这汉子毫不心痛,等她哭了一会儿,平静的道:“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未曾逼你半分,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你若此时不愿,那便罢了。”
云奴儿依旧在哭,只是哭声已经小了,这汉子又道:“此事完成之后,我一定信守承诺,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我们到你家乡的草原上去,今生今世再也不踏入中原半步。”
云奴儿终于止住了哭声,她走到脸盆那里,用水洗了脸上泪痕,这汉子看着她道:“若是你想通了,一定要快些,消息说银蛇已经离开了陕西动身要来汴梁,若她……”他尚未说完,云奴儿打断他的话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这汉子恨恨的在自己腿上擂了一拳,痛的他汗都流了下来,他愤愤骂道:“等着吧,我必然十倍的讨回来。”云奴儿看着他,面上已没什么表情了。
方进石自然不知道后面云奴儿的事,他甚至在回来的路上还在回味云奴儿那柔软的身体和身上的香味,他脑子里已经在想着如何说服梁翠容来接纳云奴儿了,如果把梁翠容和云奴儿都娶进家里来,那人生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了,这两个绝代佳人放在家里,也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
他得意忘形之间,差点让家门口的门槛拌上一跤,他进得门来,邓安在门内等他,看到他道:“施掌柜的来了。”
方进石一听施全来了,赶忙的走进客堂中去见他,施全正在看那窗格子,他看方进石进来,拉了他道:“这里好像少了点东西?”
方进石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好道:“没少什么啊。”施全笑道:“少了书架和一些字画。”
方进石道:“我又不是什么有学问的,不要也罢。”施全道:“不成不成,现在没有学问,慢慢可以学的,有一些书和字画在这里,看上去也舒服。”
宋人最是重文轻武,纵是你没有多少学问,也喜欢装饰一些字画书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