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抱了云奴儿走到牙床前,将她轻轻的放了上去,他脱了云奴儿的鞋子,将她的身体放好,云奴儿侧了身子,好让他去解自己的衣带,方进石却是扯了里面的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温柔的在她耳边道:“今晚天冷,盖好被子别冻着了。”
他拉了云奴儿的手将她的手放入被中,然后抱了她的脸,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道:“我走了,你好好睡觉,我明天来看你。”
云奴儿茫然的看着他做这一切,等他说了这句话,才相信他是真的要走,云奴儿道:“你不能留下来陪我么?”
方进石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明日很早就要起来准备酒席,我要请朋友们庆祝我乔迁大喜,你好好休息吧。”
云奴儿想要再说什么,方进石已经转身大步的离开这小楼,他唯恐自己的脚步太慢,害怕自己会更改主意,他是那么的喜欢云奴儿的身体。
只是他想让自己变得更男人一些,好的男人是不会趁人之危的,他料定云奴儿必定有事隐藏着,他明天就是乔迁大喜了,是不是这也说明他已经成家立业了,再也不是没有什么担当的毛头小子。
云奴儿在牙床上躺了半天,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静夜里传来了几声琴声,她不想起来,但最终还是爬了起来,她穿好鞋子,将琵琶里的短剑拿出藏在袖中,这才缓步下了楼。
云奴儿走到院中,那个琴师躲在树下等着她,一看她到,前面带路到了后面停了小船处,依旧摇了小船到了湖对岸的那大船上。
云奴儿上了大船,走进船舱中,昏黄的烛台下,那个汉子正在用刀雕刻一块木头,只是他不是平常的那种制成形状后削去多余的,而是在一块厚木板上挖空了,雕刻内部的,这是在做泥塑娃娃的模具。
这汉子看她进来,放下手中的刻刀道:“你来了?”云奴儿道:“这么晚了还在刻这些,也不早些休息。”
汉子道:“我好久没有使这刻刀,有些生疏了,以后我和你到了草原上,那里的人可能会喜欢我做的泥娃娃,若混不下去也多个挣钱的门路。”
云奴儿低头嗯了一声,这汉子又道:“以前你不是也是因为喜欢我做的娃娃,才最终跟着我的么?”
云奴儿听了他这个话,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的悲哀,她黯然不语,那汉子捡起刻刀刻了起来,接着道:“那个韩忌下午来过。”
云奴儿抬头道:“有什么消息?”
那汉子道:“他说那使节有证据证实已经到了汴梁城,只是不知那里出了岔子,要你多加留意。”云奴儿沉默了一下,道:“知道了,我回去了。”
那汉子停下手中的刻刀道:“那个姓方的今天晚上没有来看你?”云奴儿平淡的道:“来了,又走了。”
那汉子有些意外,追问道:“怎么走了?你怎地不留下他过夜?”
云奴儿依然平静道:“他说他今天很累,不想留下。”
“累?”这汉子嘿嘿一笑,阴笑了道:“男人这个时候怎么会说累?除非是你冷落了他,不对,就是冷落了他赶也赶不走的,除非他不行。”
云奴儿咬了牙道:“你心里一定是这么认为的,你巴不得他不行的是不是,你甚至还想着梁翠容还是完璧是不是?你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她还未把话全部说完,那汉子暴怒,手中的那把刻刀脱手抛出,直向云奴儿飞来,云奴儿将头一偏,那刻刀未能打中她,穿破船舱的篷子,落入湖中。
云奴儿恨声道:“雪里飞,你竟对我用刀!”她摇了摇头,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却终于坚强的没有流出来,那汉子正是雪里飞薛正,他看着云奴儿痛苦的望着自己,心中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他不敢正视云奴儿的目光,低下头看着地上。
云奴儿死死看着他道:“你一定要我这么做,你是想让她痛苦,让她后悔,让她觉得错了是不是?你一直只是利用我是不是?”
薛正却没有回答她任何话,只是沉默,云奴儿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我怎地也问起这种可笑的话来了。”
她走向船舶门口,薛正依然没有任何动作言语想要阻止她离开,云奴儿却是到了船头,扭头回来向薛正道:“他行不行,下次我见到你时,一定告诉你。”
她说完此言,再不回头,纵身跃上大船边的小船,挥剑斩断缆绳,自摇了木桨离岸,那个琴师不敢偷听两人说话,躲到岸上远远的,此时看她忽然自己摇船离开,赶忙跑到船头喊叫,云奴儿充耳不闻,自摇了桨离岸而去。
她此时的心头已若冰结,悲伤气苦,摇到湖心,泪水已然收不住,她丢了木桨,任那小船在湖中漂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