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绵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低语道:“那你说的……说的得手……是什么?”
方进石将头斜斜的望着房梁,慢慢再放平目光,看着桌面上的书,忧伤深沉的表情带在脸上,他低低的道:“我所说的得手……”
黄金绵看着他的面容,静静等待着他说出忧国忧民、情怀济世的语言,方进石用极快的语速道:“我说的得手,自然是将你扒光衣服按在床上行夫妻之礼。”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黄金绵看着他得意忘形的大笑,气的胸膛起伏,起脚在他腰间狠踹了一脚,转身跺着脚走出门去,她实在是气的不成,走过花园时还被低矮的树枝撞了一下,黄金绵踢了一脚那树干,骂了声:“混蛋!”
一辈子也不曾有人和她说过如此粗俗直接的话,她感觉深深的被方进石耍戏了,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不过坐在湖边休息了片刻,竟然好似不气了,生气也不过仅仅这片刻而已,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特别生气,只是羞涩而已。
她甚至在想着,那一脚会不会太重了,有没有踢痛了他。
黄金绵坐在湖边坐了好大一会儿,想回到自己住处,感觉没意思,想去看看方进石和他聊聊天,却又不好意思去,她瞧见对面邓安正在招呼着人将一个个箱子搬运上马车,好奇的走了过来,向邓安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邓安道:“方公子说要搬到平江府城去。”
黄金绵道:“何时动身?”
邓安道:“明日一早就动身。”
黄金绵哦了一声,想了一想,向方进石的居所了过来,她一直走到他的房门前,此时房门紧闭,是她走时摔门而去的时候关上的,黄金绵纠结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下了决心去敲了敲门。
方进石在里面道:“你推门就进来了,还敲什么门的。”
黄金绵只好自己推门而入,方进石正在桌前写字,黄金绵走近了些,看他在纸上乱七八糟的涂鸦着,也不知在画什么符,就好奇的道:“你在做什么?”
方进石道:“我在想着,若是我派人去另外一家商号取东西,这商号的伙计并不认得这取货的伙计,如何才能相信他让他把货取走。”
黄金绵道:“这有何难,约定信物或者书信不就成了?”
方进石道:“书信图章容易伪造,信物又太麻烦,又须得独一无二。”
黄金绵道:“可以约定暗语。”
方进石道:“店中伙计全是粗人,万一临了忘记,岂不误事?”
黄金绵道:“那你画的这些符又有何用?”
方进石道:“我想设计一种……一种密码,一种密语,别人又伪造不出,又不误事。”
黄金绵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方进石道:“怎么了?不可行么?”
黄金绵掂过他面前的那张纸来,一撕两半,在桌面上展开,将两半纸张对缝拼好在桌面上才道:“你一半,我一半,合在一起就好了。”
方进石看后笑了道:“这么容易之事,却教我想了好久。”
黄金绵道:“有些人偶尔聪明一下,却认为自己时时都是聪明的。”
方进石道:“我偶尔聪明一次,你时时聪明,我们合在一起就好了。”黄金绵抬手要打,方进石笑着望着她的手道:“你再打我几次,那十万贯就没了。”
黄金绵放下手来,低下头来偷偷笑了笑,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方进石的眼睛,面带笑容的道:“那十万贯,还赌不赌?”
方进石也看着她道:“你肯赌么?”
黄金绵并不回答他,她走到墙壁处看了看自己的字画,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笑着回头道:“我值十万贯么?”
方进石道:“值!”
黄金绵斜斜的看着屋顶角,似乎想了想道:“想想十万贯也是挺多的,我作一幅画即使卖上十贯,也要一万幅才行。”
方进石道:“画上这一万幅画,也要好几年,也要有人买才成。”
“是啊。”黄金绵先是感叹了一声,跟着道,“为了这十万贯,我和你赌了,你若能办到,我就好好的安安心心的给你做小妾,一辈子跟着你。”
方进石看着她道:“我一定做的到。”
黄金绵笑笑再也不说别的,慢慢的走出他的书房,她好似忘记问他,若是做不到怎么办。
她也同样忘记了,她其实来是想问问他,明日真的要搬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