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绵低低笑着伏到他的腿上,用胸脯连他的手压在他的膝盖上,方进石道:“你笑什么?”
黄金绵低笑道:“东江平,不就是我们在汴梁家中后门对面的那家茶庄么,邻居你都不记得了。”
方进石顿时想起,将她的身子挺直了搂了腰身亲了一口道:“还真不记得了。”
黄金绵笑着不回他,方进石道:“若是从汴梁城运货到这平江府中,最快的是什么?”
黄金绵道:“自然是官府的八百里加急。”
方进石道:“八百里加急又不能运大批的货物。”
黄金绵道:“大批的话,当是官府的漕运,从汴河入运河而来。”
方进石道:“那也不成,商行的货,官府的漕运不给运。”
黄金绵想了下道:“那要么是陆上行车,要么是河上渡船了,据我所知,秀王有两条不太大的船,往返于扬州和汴梁,中途换人不停歇船只,是最快的了。”
方进石点了点头道:“我想让施大哥从汴梁城调一些汴绣到平江府急用,看来明日要去拜访一下秀王才成。”
黄金绵道:“为何此时不去?按以往的规矩,此时去和秀王说,飞报知会汴梁城中装船最为合适,明日初五,秀王依例去巡查各分号,谁也不知他会上哪里,你要找他可就难了。”
方进石一愣,半响道:“有这等事,可是我放心不下城中新开的绵线庄,那五千贯钱也要我亲自过去才能拿到,真是不巧了。”
黄金绵搂过他的脖子低声道:“我替你去给秀王说,好不好?”
方进石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不成?”
黄金绵脸上笑容一收,正容道:“你不相信我?”方进石道:“当然不是了,因为今晚……呵呵……我们总不能误了好事。”
黄金绵松开手看着他片刻,又重新抱了他的道:“好吧,其他什么也不顾了,免得你抱怨我不给……和你……言而无信……”她措词几次不知如何说才好,那些话实在是羞于出口。
方进石又抱着她想了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道:“真是败兴,误了时辰又不成的,还是你去找秀王才行。”
黄金绵笑着离开了他的怀抱,捡了地上的肚兜儿去穿,方进石无奈着接过来道:“我来帮你穿起。”他替黄金绵重新穿回上衣,黄金绵看他不太高兴,过去搂了他道:“好了,总是大事要紧,我总是你的,逃也逃不掉的。”方进石又亲过一回才算完了。
到了前方镇上,方进石让邓安和两名信的过的好手陪了她一起去秀王府,这里通商大镇,一路之上全是官道,方进石也放心的很。
周金鹏看黄金绵走远,过来道:“方才哪位是少夫人吧,怎么不一起走了?”
方进石知他看到黄金绵从他马车上下来,又没必要瞒他,就道:“她是我的一个小妾,到前方镇上走个亲戚而已。”
周金鹏忙道:“方小公子的夫人品貌一流,小公子又对之疼惜有加,连赶路也带着,实在是羡煞旁人也。”
方进石和他打着哈哈而过,周金鹏一路之上抢着付帐,不仅是对方进石,对跟着他的人也是出手大方,刻意讨好,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平江府城中。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夜色降临,平江府为江南大城,自然少不了歌舞升平,方进石一行到新开的绵线庄中转了一圈,那些裁缝还在日夜赶工的做衣服,他交待胡掌柜的先给随他前来的人找下住处,安排膳食,坐了没有多久,周金鹏安插好自己的属下,就赶了过来,他执意的要请方进石去喝酒听曲,方进石推辞两次推辞不下,想着以后还要和他合作,也想和他关系搞的近一些,就同意了,他带了几名高手一起,在周金鹏的安排下,到了不远处河面上的一家勾栏院中消遣。
周金鹏不惜重金,找的这家勾栏院是平江府城中一等一的豪华气派之所,虽然比不了汴梁城中的众多楼,也没有像李师师这般名头响亮的勾栏行首,可是在这淮东之地也算是最好了。
方进石在周金鹏的陪同下走到河边,听到画舫上女人的嘲笑之声吵杂,笑了说道:“这里好热闹。”
周金鹏马上道:“方小公子若是不喜欢热闹,我立时安排。”
方进石以开玩笑的口气说了声:“如何安排?周掌柜的想要全部将客人赶走么?”
周金鹏道:“小公子莫怪,周某安排不当,还请到前方茶楼中喝杯小茶。”他跟着回过头来对自己手下道:“你去安排,五千贯之下莫要烦我。”
方进石本想阻拦,想想又想知道这周掌柜是否可以办到,就没再多说话,和周金鹏到了旁边茶楼中不过喝了一杯茶,那属下来报:“周掌柜,已经买下了。”
周金鹏问也没有问价格,向方进石道:“方小公子,此刻可以过去了。”
方进石跟着他们一起重又回到那勾栏画舫,方才热闹非凡的烟花之地一下子平静了许多,几十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列队站在两旁,等着他们上船。
方进石知道,这就是金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