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米瑞尔过来叫李正过去吃饭，经典三菜一汤，每一道的份量都不小。

李正吃着饭，若有所思。

米瑞尔问道：“怎么？不合你胃口了？”

“那倒没有。”李正放下碗筷，指指小樱：“我只是觉得，再这么吃下去，食材得不到补充，咱可要坐吃山空了。”

“可你不是刚跟那个老头换了不少钱么？”米瑞尔指指坎格尔方向：“食材不够了，买不就行了？”

“不……”

李正摇了摇头：“我只是忽然在想，矩阵里虽说天天打杀，但一切生活物资都能靠自己的双手获得，而外城里虽然平和，无钱却寸步难行。一时间，我竟然有点怀念在矩阵里的日子。你说，如果生活是一场求生游戏，究竟是矩阵里游戏难度更高，还是外城里这种游戏难度更高呢？”

“那当然是……”米瑞尔张口就要说是矩阵里，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外城难度更高的样子，便语结了。

“我以前生活的星球，吃喝不愁，只要有钱就能行遍天下。”李正回忆道：“但那真的自由吗？如果真的自由，为什么还有很多人会在虚拟的小说、网文里寻求慰藉呢？有些人专门挑选所谓‘生存’类网文看，以为那里面的世界就应该比自己过得苦，却不知道过得最苦的，永远是他们自己的生活啊……”

“二三十岁，一无所有。房子和车全是压力，讨不讨得着对象还是问题，仅仅是平日里的工作就足够压弯他们的腰。运气不好再得个什么慢性病，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下，生怕自己一觉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这，难道不比所谓生存游戏难度更高吗？”

米瑞尔提着眼皮想了想：“你说的这些我都没体验过，所以没有什么共鸣。不过生活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生存的压力确实更高一点的样子。”

“是啊……没有体验过……真幸福。”李正叹道：“在我们那个星球，有一部分人也没体验过，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接受着最高等级的教育，他们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压力，即使学习成绩不好也能用钱买出国留学镀金的机会。”

“还有些人，家里长辈都是社会上地位高人一等的政客，他们凭借着这些资源甚至能拿到大学里设置的奖学金或是政府补贴给穷困学生的钱。最离谱的是，他们花着国家的钱，却在国外辱骂着自己的国家，就好似那是国家欠他们的。”

“你说，有这些人的存在，底下那些不如他们的人，生存……究竟有何意义而言？”

“意义不意义的两说，我怎么觉得你把我也给骂进去了呢？”米瑞尔敲着菜盘，“你就说你还吃不吃吧。”

“吃啊。”李正重新拿起碗筷：“你都做出来了，我肯定吃啊。”

看着李正奋力吃着饭菜，米瑞尔说道：“你看，人生从来都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活着还能吃饱喝足，那就是唯一的意义。”

她夹起一块油汪汪的肉放进嘴里，边咀嚼边道：“只要还能享受美食，只要还能呼吸新鲜的空气，只要还有……身边人的关爱，这人生，不就有意义了吗？”

李正停下动作，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说道：“等哪天精神风暴被解决了，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一定要在我们家那里开一家饭店，至少要让人们享受到美食对人生的意义。”

“……”米瑞尔嘴巴里鼓鼓囊囊，过了一会儿问道：“离开矩阵，你是不是就失去储物空间了？以你的厨艺，你觉得你能做出什么好吃的美食？”

听到这话，李正表情一僵。

对啊，自己的手艺也就马马虎虎，平时放出去引起轰动的料理全是灶台的功劳，到时候失去灶台，自己还是个啥？

他还能做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