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植虽然了解纨绔,也熟悉纨绔,自己也并会做纨绔,但是不是他并不是刘润龙所认识的那一类混吃等死得勋贵子弟,躺平不是他的志向。
此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刘润龙不知道的是,昔日的荣光确实会引起他的认同,但是更多的是让他回忆起自己的责任和志向。
听着刘润龙口中所描述的裴行俭的功绩,荣光,骄傲,落寞,悲凉,裴植的心中五味杂陈,安西域,攻吐蕃,平突厥,创栓选……可是一百多年过去了,如今的自己……
看着裴植脸上深情的变化,感觉火候差不多,刘润龙打住了对于裴行俭功绩的回忆,转而将目标转回了裴植本身,而他所认为的裴植属于长安城。
“说起长安,刘某以及离别长安许久了!久的我都已经不知道如今的长安是什么样子了!”
听闻之后,裴植摆出一副先是恍忽随后惊讶的样子询问道。
“哦,刘校尉是长安人?”
“哎,是啊,长安一别已经快二十年了,离别之时还是翩翩少年,如今……”
裴植没有打断刘润龙的话语,于是刘润龙开始讲述那个“或许”属于他的人生。
“那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昔年还在长安的时候,我也曾经……,如今在边关……”
先是提起先祖的荣光,再提起自己的曾经和裴植一样的年少轻狂,最后提到在边关的经历,看起来顺理成章,事实上这一切不可谓不是机关算尽。
对于大多数人,多半会感同身受,只不过他面对的是裴植这么一个不太一般的人,一个不喜欢不按常规套路出牌家伙。
更何况,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对于刘润龙充满了戒备。
刘润龙表演,裴植捧场,几轮交谈下来,两个人已经成为了多年相交的老友。
“裴校尉……”
“刘兄不要再裴校尉了,实在是折煞裴某了,裴某今年二十有四!定然要比刘兄年少,在刘兄面前,小弟安敢称尊啊!”
说罢,脸上以及泛起了红光的裴植起身,对着刘润龙行了一礼。
“植见过大兄!”
“这……这……这……实在不敢当啊!”
“大兄若不答应,今天小弟就不起来了!”
看着在酒劲之下,大义凛然的裴植刘润龙的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果然是年轻人啊,几句话就被忽悠得晕头转向了。
目的达到了,再推辞就显得太做作了,过犹不及的道理刘润龙很清楚,随即,刘润龙长叹一声。
“哎~!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贤弟,请起!”
似乎随着这个动作,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带着微醺的氛围,裴植则再次问出了之前的问题:
“这不论是烽燧堡还是堡垒,千骑以上的异族入侵不点燃狼烟,一旦出现了问题,可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兄长千万不能自误啊!”
裴植这种关切的预期,刘润龙面色不变,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一次的事情基本是没问题了。
“贤弟来自长安有所不知,这种千人规模的异族骑兵来到,在边关纯属正常,如何应对我们也是轻车熟路!”
“这些只是骑兵而已,既没有器械,也没有攻城设备,兄弟我这虽然只有两百多人,可是都是河东军的精兵良将,单单凭借这千余骑兵,想要拿下这座怀安堡,纯属痴心妄想,痴人说梦罢了!”
“若是只要有敌军的兵马前来,边关就点燃烽火,那我大唐有多少粮草可以消耗呢!”
“刘兄的手下确实都是精锐,一眼可以看出,但是,朝廷设置边墙的原因也不是想要依靠边墙就彻底抵挡住异族的兵锋,而是起到预警的作用,刘兄这样做,怀安堡固然无忧,但是如果这些家伙留下部分兵马,直接南下或者东进,进入河北或者河东,那……”
看着裴植为他担忧的模样,刘润龙瞬间狂笑不止,直到笑得快岔气了才缓缓停止了笑声。
“刘兄,何故大笑不止?难道小弟说的还有什么谬误吗?”
“按照寻常人的思路来说是没问题的,但是凡在为兄这里就确实不太合适了,为兄有办法保证无论来了多少异族的兵马都不会南下!”
看着已经被这话震惊得站了起来的裴植,刘润龙再次放声大笑。
“兄长,这可不是玩笑啊,这可关系我大唐数以十计的边民,倘若……”
“贤弟,不要着急,我们先喝酒,这感情,都在酒里,感情到位了贤弟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