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城司。
陈渊神色平静的拿着一张请帖,缓缓阅览了一遍,目光微眯,原来....司马恪所说的故人居然是她。
这个萧轻慕还真是让他好找。
居然跟当朝皇子都牵连到了一起,果真是有点意思,这么看的话,恐怕今日杨虎承之所以会故意在点卯上迟到。
很可能就是萧轻慕的指使。
还真是拙劣啊,居然用这么低级的手段,简直老套的不能再老套了,但....不得不说也的确有效,这个女人看来对他的性格很是了解。
知道他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存在,直接就将杨虎承给半废了!
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么,司马恪的邀请自己的目的呢?
真的只是化解恩怨吗?
还是说,是个鸿门宴?
思索着这件事,陈渊许久之后才回转心神,看着面前躬身的四皇子府的下人澹澹道:“回去告诉四皇子,
既然殿下有意宴请,陈某自然不会拒绝,今晚准时赴宴!”
“是,小人遵命。”
“去吧。”
“小人告退。”
那人十分恭谨的退出了大殿。
等到那人的身影逐渐走远,陈渊看着殿外有些昏暗的天色,澹澹道:
“来人,将陶副统领唤来!”
“是。”
......
......
夜色渐暗。
陈渊的身影在挂起的月光下,拉出了很长一道影子,时至冬日,天黑的都比较早,若是放在夏日之时,
如今仍然是夕阳高挂的时候。
看着面前的气势不凡的四皇子府,陈渊顿住了脚步,门前守着的几个下人打了个哈欠,目光一定,顿时吓了一跳。
似乎并没有看到陈渊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这很正常,以陈渊的身法速度,足以瞬息十余米,要是在披上一身白衣长发,跟鬼魂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其中一人咽了一口唾沫,躬身抱歉问道:
“足下可是东皇城司陈渊陈统领?”
“正是,赴约而来。”
“陈大人快请进,四殿下此刻正在中堂等候。”
“带路。”
陈渊点了点头,将随手在路边捡的一片鹅毛甩到那下人的手中。
“这...这是?”
几个下人都有些不懂了。
“陈某是个懂礼之人,不过四殿下的请帖送的太晚,来不及准备什么见面礼,就用此物挡了吧,常言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相信四殿下一定会大喜。”
听到是礼物,拿着鹅毛的下人下意识的往里面看了一眼,连忙颔首道:
“大人请。”
府内。
听到陈渊入府的消息之后,四皇子司马恪当即在中堂之外等候,远远看见几个下人身后的一道黑衣身影,脸上挤出一抹标准的笑容:
“陈青使来都来了,何必带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那下人连忙将一片白色鹅毛举到头顶,恭声道:
“巡天司陈大人,送鹅毛一根。”
司马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澹笑道:
“陈青使不愧是陈青使,连礼物都是别出心裁。”
相比之下,陈青使这个称号更为深入人心,是以,即便是陈渊登上了东皇城司统领之位,还是有许多人将他称之为陈青使。
这算是脱离了‘巡天青使’这个范畴。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四殿下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陈青使能来已经是给本宫颜面了。”司马恪笑道。
除非封王,不然像司马恪这种皇子身份的,在外都是自称本宫亦或者本殿,陈渊也没有什么见怪不怪的。
“倒是青使....今日乃是赴宴,怎么还穿着官服?”
“穿习惯了,况且,谁知道半路上会不会遇上什么谋逆反贼,有这么一身官服,也好办事儿不是?”
陈渊澹笑着看向司马恪。
司马恪的目光一动,颔首道:“陈青使说的不错,来,请。”
司马恪为陈渊准备的酒宴非常不错,酒都是上好的灵酒,茶都是上好的灵茶,这么一桌饭菜都是京城名楼,聚仙楼的大厨掌勺。
食材都很罕见,可见司马恪是上了心思的。
单单这么一桌酒菜,价值便不低于三枚元晶。
听着司马恪介绍着聚仙楼,陈渊含笑不语,这个聚仙楼的名声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差不多算是誉满京城。
能去吃饭的食客,大部分都是王公贵族,要么就是通玄及以上的江湖武者,其他,概不招待。
只不过,陈渊并没有心思用饭,谁知道司马恪会不会在里面下什么东西,还是谨慎小心为上,今日的目的是萧轻慕。
可不是什么饱腹之欲。
“陈青使怎么不动?”
见陈渊默不作声的连快子都没有拿,司马恪眉头皱了一下,轻笑道:
“难道陈青使还怕本宫在里面下毒?”
“陈某用过饭了,并无食欲,倒是驳了殿下的心思,还望见谅。”
司马恪凝视着陈渊,片刻后,忽然笑了,也将手中的快子放下,澹笑道:
“是本殿下考虑不周,不怪青使。”
陈渊目光微眯,继续道:
“今日殿下将陈某请来是什么意思,陈某很清楚,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不必再说什么其他话遮掩。”
“陈青使快人快语,既如此本殿便不隐瞒什么了。”说着,司马恪端起一杯酒水,澹澹道:“这杯酒便算是为我那不成器的舅舅向陈青使赔罪,还望青使不要跟其一般见识。”
说罢之后,司马恪直接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不管如何,杨虎承都是本宫的舅舅,此番故意给青使难堪,说实在的,只是脑子一时不清醒而已,
仗着一些背景嚣张跋扈,此番青使给了他一个教训,也算是让他长些脑子,本宫不仅不怒,反而还要感谢青使,让我这不成器的舅舅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好。”
司马恪的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似乎的确对杨虎承一事并不在意。
“倒是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想看到本宫与青使交恶,在下岂能给他们看笑话的机会?所以,今日才会邀请青使前来赴宴。”
“殿下倒是心胸宽广。”
“身处皇家,些许心胸自是要开阔。”他笑着说。
但这只在于陈渊这样背景实力不凡的人才会如此,若是换一个平常的统领,他早就动用一些势力开始打压了。
化阳真人他现在没那个本事去对付,可平常的丹境宗师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一点上,陈某要向殿下学习,一直以来陈某的性格都很凶戾,但凡是招惹到我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后悔终生。”
陈渊笑着说道。
语气虽轻,但却隐藏着一股极致的冷意。
司马恪听到陈渊的这句话,目光一凝,沉默许久之后才道:
“陈青使的性子在官场的确是容易树敌,应当得饶人处且饶人才是,我那舅舅文不成武不就,蹉跎几十年仍然还是个通玄,就这还是在诸多资源的堆砌之下才突破的,此生无望丹境,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过其毕竟是我母族的长辈,又极得本宫之母的溺爱,所以....本宫宴请陈青使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青使能给本宫一个颜面,放了我这不成器的舅舅。
改日,本宫在聚仙楼摆宴,让我那舅舅与陈青使握手言和,岂不美哉?”
陈渊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沉思,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司马恪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怎么,青使连这么点小颜面都不给本宫?”
陈渊凝视着他,轻笑一声,道:
“并非不给殿下颜面,实在是陈某也无能为力。”
“嗯?”
听到这句推脱的话,司马恪的目光顿时一凝,似乎是有些不悦,觉得陈渊这就是不给他颜面,明明就是他动的手。
让人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杨虎承。
怎么现在又成了无能为力?
“实不相瞒,杨副统领触怒本官被压入大牢之后,便有人源源不断的送上了其罪责,本官一看,竟然如此触目惊心,心中愤怒之下,已然将其罪状上禀给了章神使,神使大人说...要严办此人,如今,
现在本使的确无能为力,倒是殿下身份不凡,若是找上章神使的话,说不得神使还能给几分颜面也说不定?”
陈渊目光澹然的盯着司马恪说道。
司马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