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
章婉姝展颜轻笑。
陈渊:“......”
......
......
公主府。
平阳公主面色清冷,手指在弦上缓缓而动,一股肃杀的音律笼罩整个府邸,让不少婢女都心惊胆战。
自从前几日‘皇宫家宴’过后,她们便看出了长公主很不高兴,尤其是在去了一趟双河观之后更甚。
良久,平阳公主拨动琴弦的手指停下,但那股琴音却仍然还有回音。
整座小亭子里面除了平阳公主外,再无一人,但她却将目光转向了后方。
“参见长公主殿下。”
“何事?”
身着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沉声道:
“回殿下,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陈渊与章彦通之女章婉姝一起出城了。”
“章婉姝....”平阳皱了皱眉头:
“去做什么了?”
“从章府打探到的消息推断,应是去临安府赏鱼了。”
“龙门渡?”
“是。”
“本宫知道了。”
平阳公主并无其他表情,自始至终都很清冷。
“自凉州传来消息,北凉军马场前段时间有一批异种战马不知所踪,陛下似乎也在调查这件事。”
“嗯。”
“大皇子....”
黑衣男子不停的向平阳公主禀报关于京城中以及天下的一些近况,颇有一股,人在家中坐,尽知天下事的气度。
“还有吗?”
“血州天魔殿以及梁山水泊寨有异动,根据传回的消息,朝廷在血州的两个州府官员....又被杀了,应是他们做的。”
“知道了。”
“属下告退。”
“嗯。”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继续拨动身下的琴弦。
京城,御书房。
景泰在桉桌上画了一幅血月遮天图,图下面是是一座很宏伟的城池,若是细看的话能够看出其与京城有些相像。
而那血月则是遮盖住了太阳的光芒,将整片天地都给笼罩住,有些诡异的妖邪之感。
景泰眯着眼睛,透出一丝阴寒,死死的盯着血月的位置,有些热切和向往。
“陛下,曹公公来了。”
“让他进来。”
景泰长出了一口气,挥手将桉桌上的血月遮天图收起,再度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曹正贤一脸凝重的走进御书房,微微躬身道:“陛下。”
“来了?”
“嗯。”
“出了什么事?”
景泰凝视着曹正贤问道。
“镇南王传讯,南疆妖族异动,最近一段时日已经查到了十余起妖孽入境残害百姓的事端,他估计日后或许南方不会再安稳了....”
说着,曹正贤的脸色极为凝重。
北蛮铁骑是近几百年才袭扰边境,成为中原大患的,而在这之前,整个中原真正的大患则是南疆十万大山的妖族。
事情的转折点要从五百年前说起,那一代的前楚皇帝,为了彻底扫清妖患,集结调动整个朝廷的力量于南疆展开了一场长达数年的生死大战。
那一战,打残了南疆妖族,换得了至今已有五百年左右的安稳,虽然也有妖孽作乱,但已经不像是曾经那般猖狂了。
但那一战也折损了前楚的大半精锐,皇朝衰落自那时便已经埋下了祸根。
不过由于那一代皇帝的功绩,还是被追封谥号为‘武’。
不过虽然妖族已经平稳了很久,但只要有些阅历和修为的人都知道,妖族最近几百年只不过是在休养生息而已。
如今有异动,或许五百年的安稳即将结束。
所以,曹正贤才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之前陈渊受诏入京的那一段时日,曹正贤便有过这样的担忧,如今更甚。
“妖族....”景泰皱了皱眉头,轻声道:
“事情....都快要赶在一块儿了。”
他刚想开始自己的大计,刚开始收拢朝中的大权,一切都还在稳步进行中,偏偏妖族就有了这般动静。
也让他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作孽太多,连老天都不给他中兴大晋的机会?
“是啊,前不久血州还在作乱,袭杀了两府之地的官员,酿成了不小了乱子,没想到朝廷还没有腾出手去对付这些魔道妖人,妖族就开始作乱了。”
曹正贤轻叹一声,他是阉人不假,但也是中原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妖孽食人的场景,还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北方的战事结束了。
不然南北双方再加上血州一同作乱,朝廷绝对撑不住。
“下旨,告诉南宫烈,这些年朝廷对他的支持这么多,必须牢牢的将这些妖物给朕拦在南州之外!
现在的局势还不能乱。”
景泰目光阴沉的低声道。
“是,老臣遵命。”
“另外,传旨意到巡天司,让萧大都督给青州金使姜河,蜀州金使鲁仁甲严令,命他们各自调出力量,驰援血州的两座府域,这是朝廷的颜面,不能有失。”
“是,老臣遵命。”
“还有,告诉萧景,把天牢里面羁押的那些犯人,无论犯了什么罪,一律转到皇宫禁牢,朕有些用处。”
景泰凝声道。
曹正贤愣了一下,但看着皇帝凝重阴沉的脸色,动了动嘴,还是没有问出要这些实力不俗的嫌犯有什么用处。
难道要立即处死?
“嗯?”
“是,老臣遵旨。”
景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给卫国公和镇国公送去一些皇族秘境的宝物,不可有失。”
“老臣这就去办。”
“等等....”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朝会推迟几日,朕最近身体不适,不去上朝了。”
“陛下修行遇到问题了?”
皇帝天丹修为,百病不生,风寒不近,不可能不适,曹正贤想着应该是他的修行出了问题,或许是国运的压迫更重了。
“嗯,确实如此。”景泰颔首承认。
“要不要老臣助陛下一臂之力?”
曹正贤关切的问道。
这种朝廷有些危急的时刻,要是皇帝出了问题,那带来的问题可就太大了!
“不用,朕能够处理。”
“老臣明白了。”
“对了,陈渊现在在做什么?”景泰想起将天字神使这个位子给了他,就感觉不爽,这位子可以给他,但必须是他的谋划达到。
现在却没有,因为修行的事,朝会还要延后,更是令他有些不适。
曹正贤看了一眼景泰,迅速从衣袖间拿出一枚传音符,片刻后,沉默了一瞬,如实道:
“回陛下,武安侯出城了。”
“出城做什么?他不是在养伤吗?”
景泰眉头一皱。
“目前还在调查中,不过武安侯出城的时候,是带着章彦通之女章婉姝一起的,自南门而出,应是去了临安府的方向。”
“朕在此地焦头烂额,他却带着女人游山玩水?”景泰深吸了一口气,更加不爽。
“目的还不知,老臣这就去调查。”
曹正贤连忙道。
“不必了,去做你的事儿,不能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在曹正贤即将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景泰澹澹道。
回头看了一眼,曹正贤躬身道:
“是,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