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一次的意外发生,也许芮尔穷尽一生也无法发现自己被困的现实,
她就好像一只凶狠的野兽,在饲主精心的照顾下拥有了最好的环境与食物,在无风无浪的环境里,她可以尽情的磨利自己的爪牙,骄傲的为着自己心中的光明未来努力;
只是未来再光明,野兽也只是野兽,
今日困锁她的是一道无形的网,明天束缚她的就会是一条坚实的锁链,未来还会变成镣铐、鞍镫,
直到有一天,她将心甘情愿的被蒙上双眼套上缰绳,完完全全的进化成一个爪利牙尖的恶兽,供那些人与组织驱驰。
“那是狗、是马,是畜生!却不是…人。”
低低的呢喃声起,
一想起那样的未来,芮尔心中后怕着也在庆幸着,庆幸自己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也庆幸着自己,还没有完全被磨去锐利。
“只是母亲…”
‘在这件事情上,你又参与了多少呢?’
仰头望着孤独矗立的阁楼,芮尔轻轻甩头甩去了心中复杂难名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发力纵身跃上了阁楼。
“轰——”如同流星一般,芮尔的身形跃过了阁楼外的石栏,落在了阁楼顶楼的露台上,
只是,没等她用目光去寻找母亲的身影,入鼻处传来的刺激的味道便先一步让她变了颜色————
“嗯——血腥味?”
眼角一抽,芮尔的目光迅速转动,锁定在了阁楼露台的角落,
在那里,一滩鲜艳的红色刺痛了芮尔的眼睛,
而那倒在大滩嫣红上的纤瘦身影,更是让芮尔情绪变得无可抑制的激动了起来,
“母亲?母亲!”
发疯似的向前冲去,发疯似的甩着大步撞飞了挡在身前的石桌石椅,
看着那个安静的倚靠在墙角的身影,芮尔在一瞬间双眼变得通红无比,
“母亲!母亲!”
呼唤声起,一声促过一声,一声厉过一声,两声过后,芮尔的那金红的眼眸里已经泪如泉涌。
脸色惨白,神情惊惶,
这个不久前还在露台上惬意喝茶的女校长此刻已经没有了呼吸,
在她的胸前,有一道小臂粗细的血口,此刻还在舀舀流着鲜血,
在看到那血口的一瞬间,芮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插了一箭似的,
痛,痛到无法呼吸。
“谁!是谁!?究竟是谁————!!!”
凄厉的质问声响彻露台,
芮尔抱起母亲汉娜的身躯大声的质问着,尖锐的声音回荡在露台上,却久久得不到回音。
这一刻,芮尔已经忘记了上楼前的百般纠结,也忘记了鼓起勇气要与母亲对质的怒火;
望着怀中的那张脸,芮尔看到了一双空洞洞不愿瞑目的眼睛。
那一刻,她出离愤怒了,
而也是在这一刻,另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露台上,望着双眼通红的女孩,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