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对尤里安的感官便是毁了均衡教派也毁了自己的人,
而现在,她却突然有些懂得为什么自己骄傲的女儿会对这个诺克萨斯人倾心至此,
当一个男人能为了一句话,一个朋友间的‘承诺’,便把属于你的重担与压力默默扛在自己肩上向前时,
试问,又有谁能不对他感动呢?
即使是梅目,若是抛开母亲的身份只以一个女人的角度论,她也自觉自己无法逃出这样的‘网’,甚至她觉得自己会完全不想逃,甘心情愿的任由织网一点一点收紧将她困锁其中,也甘之如饴————就像女儿阿卡丽做的那样。
而另一方面,梅目则是为了女儿与自己考虑。
过了今夜,秘社中的其他人对于尤里安是什么态度梅目尚且不知,
但她却很清楚自己母女二人的身份,
在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虚弱的母亲与受伤的女儿就是那海面上无根的浮萍,做什么都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若想要平安回到故土,
那么从帝国的行刑台上逃走只是漫漫长路的第一步,
后面还要面对帝国的通缉,赏金猎人的追杀,这些都还需要仰赖斯维因的秘密结社的帮助,
若只靠自己几人与尤里安的努力,回家只会是遥遥无期。
也因此,当梅目看清了这些后,她便立刻带着阿卡丽一起找上了尤里安,
虽然彻夜流血流汗的人是他,但当你看到一个脸色憔悴苍白的母亲与一个额角还残留着血痕的女孩付出的努力后,
即使是有再多的恨与怨,也只能藏在心底。
这一点,作为秘社首领的斯维因自然不会看不穿,
但他并没有在暗中推波助澜,又或是出面道破梅目的心思,反而在之后的几天都是一副沉默的样子,
一直到尤里安再度找上门。
时间已经数日之后,
为了防范帝国的追杀,在行刑日后的第二天,斯维因便带着众人弃置了那处洞穴,沿着贯穿不朽堡垒的河流一路向北,直到所有人进入了位于帝国北方港口霍雷兹港西北的山区,才借着那里荒僻的山野构筑了新的秘社大本营,
至于之前在城内贫民窟的大本营?
早在救人行动开始前,斯维因便已做好了将那里完全废弃的准备,而随着行刑日计划的开始,一同被放弃的还有秘社这几年来培养的地下势力,
数以十万计的居民贫民,不计其数的物资钱财与势力网络。
这番举措可谓是气魄惊人,在斯维因当初拍板决定时,即使是他最信任的几个手下将军也起了争执,但最后却还是被斯维因凭借着个人的威望强行通过。
先不说这位昔日的将军统帅暗地里是否还有别的更深入的考量,单只对尤里安而言,已是一种绝对的低姿态,令人感动。
所以,当众人稍稍安定后,尤里安便立刻找了上门,在一处安静的山谷里,尤里安带着阿卡丽、梅目见到了斯维因,
刚一见面,尤里安便单膝及地,手掌抚胸行了一礼:“将军。”
见到尤里安的举动,又听到那话语间称谓的转变,即使以斯维因过人的心性,心里也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他已经预感到了尤里安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