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静静地看着王珣,久久,才叹了口气:“白虎啊白虎,你枉读了这么多诗书,却是知行不一,居然还会把一个人本身就应该有的忠义,看成了武器,也难怪,你们黑手党是不认同忠义立身,为国为民的这个原则,只想着如何为自己谋取私利,别人如果真的是忠义之士,在你们看来,就是虚伪造作了。”
王珣冷笑道:“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刘裕,难道你不是故意要我们出手灭了皇帝,然后在内战中想办法夺权?”
刘裕冷冷地说道:“皇帝支持我进行土断,支持我调查和消灭黑手党,我为什么要害他?保护他还来不及呢。你们用尽心机调开我,害死皇帝,还想嫁祸于我,逼我就范跟你们合作,现在居然跟我说什么我希望皇帝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珣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那是因为只有皇帝死了才可以打内战,只有打起内战,你才能掌兵。这是你上升的唯一办法。”
刘裕冷笑道:“是吗?这就是你的无知了,请问我带着两千兄弟去洛阳的时候,我可有一官半职?戏马台上那么多北府老兵为了我不惜背上谋逆的罪名,想当众救我,当时我可曾身居高位?前夜里我不过一个宿卫军的司马,但是可以让在场所有的将士一呼百应,如果我真的有意,当时一声令下,把你们格杀当场都可以,你们一个个身居高位,可否能在当时保命?”
王珣的眼中光芒闪闪,脸色微变,却是无法反驳。
刘裕正色道:“世间的官职,军令都不过是死的,人真正能追随的,是能让他们甘心效死的东西,可能是一种精神,可能是一种习惯,也可能是一种畏惧。官职,军令这些,只不过是以朝廷法度的形式,让人服从,平时的常规情况下,是可以的,但是如果碰到让人可以不惜性命,抛家舍业的力量,就退居其次。不要说我刘裕在军中的影响力,就算你们黑手党,身份公开之前,一个个不也是退居幕后,靠着你们百余年的经营来控制各大世家,既而控制天下吗?就算你们是靠田契,人脉这些,可是象桓玄这种人,靠了父辈的经营,人脉,哪怕没有一官半职,也可以夺取整个荆州,靠的又是什么官职和将令呢?”
王珣咬了咬牙:“刘裕,你别以为北府军都会跟着你走,你最多是在老兵中有点影响力,还差得很远,而且你离开军队越久,这个影响力会越差,年轻的新兵只会听过你的传说,却没有真正跟你并肩作战过,不会象你的战友那样服你。所以,你还是需要一个回到北府军的机会,这个机会,现在只有我们能给你。”
刘裕冷笑道:“如果先帝还在位,要进行土断,自然会让我回北府军掌兵掌权,你们黑手党就算再潜入地下,我也一样早晚能查到,只要动了这些无田契的地,就是动了你们的根本,你们必然会起兵作乱反抗,这就是我想要而你们不想要的内战,谈什么只有皇帝死了才有战争?皇帝用我,就是因为我在军中的影响力,可以一呼百应,又何须靠你们才能回北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