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找到了!
眼见这一幕,鼎湖真人不由蹙起眉头,“小许,这颗菩提珠是从何而来?”
“就是之前他脖子上戴着的那串。”许平一指地上胖和尚圆本的尸体,朗声说道。
“什么?!”
鼎湖真人吃了一惊,惊愕道:“原来多日来,苦苦寻找的魔头,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而且,他还参与了我们,商议的计谋。”
魔头化作一串菩提珠,又或者,这就是他的本体,一直就在寺中,但他们却并不知晓。
其他的修士也是议论纷纷,对于这个惊人的发现,感觉多有些羞愧和恼怒。
被这几个僧人,玩的团团转。
如何不气。
激进些的,甚至对周遭的所有法华寺僧人,都抱有成见。
而那些法华寺的僧人,也是五味杂陈,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匪夷所思。
许多人都在怀疑,佛是真的存在吗,为何作恶多端的妖人,藏匿在佛门之中,却无任何警示。
为何魔头能在佛祖眼前横行……
许平道:“鼎湖真人也不用自责,这也不能怪你们……”
说实话,那个魔头的隐匿术法,的确有些厉害,即使他用望气术来看,也发现不出任何问题。
鼎湖真人摇了摇头,道:“小许你也不用安慰我,若是这次放跑了那魔头,日后再造下什么罪孽,那可就都是我的。”
许平摇头道:“还有机会,真人你不必……”
“等等!”
张凤义忽地叫了一声,两人立刻回头看去。
只见这位张道长,双眼已然流下血泪,想来操纵这天机盘,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已经出现了反噬的情况。
不过在在他身前的天机盘中,又飘出一丝血线,顺着徐徐夜风,向着山下缓慢飘去。
……
在众目睽睽之下,法华寺的两位高僧,为自己曾犯下的罪责,受到应有的惩罚。
随即,双双死去。
而法华寺的其他僧人,则交给了其他的修行人,与附近的修行门派,共同来甄别他们其中的哪些人,是白莲教的教众。
对于法华寺来说,从今夜开始,注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九叔与风老等人姗姗来迟,他们带着灵异调查处的一些人,以及紧急唤来的修士,接管了法华寺。
而许平则是与鼎湖真人、张凤义道长,追着那条血线而去。
眼见许平再次离去,顾念花只得跺了跺脚,垂头丧气,跟在师父身边,处理剩下来的琐事。
……
南粤省城。
靠近天字码头的一个酒馆内,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人,脚边放置着不少空酒壶,而手上还提着一个,正在大口畅饮。
他面皮白净,长相很是儒雅,额头饱满,而喝了这么多的酒,脸上依旧容色不改。
他手腕上缠着一串菩提珠,但细细看去,便会发现这菩提珠,只有一百零六颗,当是少了两颗。
一百零八颗,亦追求百八三昧,而断除百八烦恼。
从而使身心达到寂静的状态。
但此刻,他却心乱如麻。
手中酒虽烈,但浇不灭心头的惆怅。
偌大的基业,顷刻间瓦解,这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如今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办法,便是立即下海,逃往海外,以图东山再起。
他打听到今夜会有一条船,前往东瀛,此刻便是想要在临行前,再品尝一下南粤的烈酒。
“许平……”
中年人口中,默默念叨这个名字。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只是以为是一个有些出色的年轻人,还不曾过多关注。
但当亲眼见到之时,却已经发现,对方的道行之高,已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自己虽然一路被追杀,受了些伤,颇为狼狈,但好歹也是白莲教的教主,一身道行修为在这世间,也是顶尖的存在。
可在面对他时,竟然是束手无策。
引以为傲的控心法术,甚至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今世上,何时出现如此人物,我却一直未曾觉察到,难道真的是蛰伏多年,变成了井底之蛙么?”
中年人哭笑不得,心中五味杂陈。
“呜……”
停靠在码头的货轮,发出轰鸣声,人站在钢铁巨物前,竟显得如此渺小。
从酒馆出来的中年人,瞧着海面上的货轮,尤其是那两侧黑乎乎的炮管,心中一动。
“大概……”
“也许……”
“真的是时代变了。”
中年人心中不禁想到,自己的思想,似乎还停留在以前。
倘若自己不是在民间作威作福,而是吸纳军阀进入白莲教,发展火炮长枪,去和他们争夺天下,分庭抗礼,或许才是正路。
陡然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的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东瀛弹丸之地,仰慕天朝上国许久,而在革除旧制之后,发展似乎不错。
以那里作为根基,发展军力,也许能够起到不错的效果。
此时,他心中再度燃起希望的火苗,以自己一身道行和能力,到了那边儿,肯定会受到诸多上流人士的追捧。
迈着希望的步伐,中年人的脚步,越发地轻快,甚至在想透了这一点后,心中变得无比雀跃。
可刚刚走出两步,夜色中的一抹红线,好似索命的毒蛇,徐徐飘了过来。
而面前的夜色中,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走出,一声长衫,脚下还踩着布鞋,打扮的与码头工人,也没差多少。
“许,许平!”
他嘴唇微颤,刚刚燃起的火焰,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身后,鼎湖真人与张凤义两人,疾步赶来,前后堵截,喝道:“魔头,这才看你往哪儿逃!”
中年人脸色阴暗,环顾三人,沉声道:“让我束手就擒,是万万不可能的。”
“今天,我就是死……”
“也要拉你们下水!”
许平摇了摇头:“你的心已经乱了,没那个机会的。”
“属于白莲教的时代,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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