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生物学家格雷德里也设法跟布伦取得了联系,他也已经被病毒所感染。在简单了解过情况后,这位已经以崇高的无私精神为自由港牲畜基因改良做出许多奉献的生物学家决定把自己关在家里,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寻找解药。
即使是贝卡·罗并不是适宜居住的乐土,这里的人们也早不是对联邦满怀怨恨的那些人,他们也挚爱着脚下的土地。
“少说几句,拉斯丁,趁我们还有命的时候。”布伦加油门将收割机开出了跑车的范儿,而老师和矿工的车也紧随其后:“必须警告镇子上的人们!”
“你要做英雄?”拉斯丁咆孝着。
“我已经把我所有的炼油厂都烧了,把最后一桶瓦斯留给了自己,够不够?”
“拉斯丁,你的这气魄要是分一点给浪漫细胞,怎么也不会打那么久光棍了。”尽管身体疼痛难耐,柯尔斯顿还是哈哈大笑。
“我讨厌跟其他人生活在一起。”拉斯丁说:“你早该知道,我是一匹孤狼。”
自由港并不大,即使是从镇子的边缘开车到镇中心也只要十几分钟。很快,现任镇长尼古拉的住宅就到了。
刚一当上自由港镇长,这个油滑但善于演说的年轻人就选定了镇子里最好的一件房子当作自己的宅邸,而那原本就是堆放电子设备和其他器械的大仓库。
那是一间高大的双层精钢红砖房,门口甚至还有两座用大理石凋刻的石像鬼石凋,也不知道尼古拉是从那里弄来了这些老古董,那本该是教堂上的装饰。
在贝卡·罗这种地方还有作坊和雇工,但并没有金钱的概念,阶级差距也很小。
布伦和柯尔斯顿很快就敲开了尼古拉的家门,而这时,这个独居的金发年轻人已经披头散发,泪流满面。这似乎才是最正常的状态,他早知道自己已经身患绝症,而剧痛和恐惧足以逼疯一个人。
“呜呜呜——”尼古拉痛哭流涕:
“可疼死我了。”
“这么久了,你就待在这里哭?广播控制台在哪里?”布伦揪住尼古拉那身破西装,而老矿工则跳起来给了年轻的镇长一巴掌:
“哭哭哭,鼻涕虫,哭能哭死异虫和病毒吗?”
“我要死了......”尼古拉像是被打了的小狗一样嘤嘤哭泣。
“还没说没法治呢,你着急什么?”拉斯丁又给了尼古拉一巴掌,这个古老的老人总是镇子里小孩子们害怕的对象,时至今日许多人看到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还要吓得屁滚尿流。
“我这就带你们去。”尼古拉很怕死,拉斯丁这么一说。
过了几秒钟,正站在外面的布伦忽然听到了重物从高空中坠落的声音——现在风雪的声音依然不绝于耳,但碰撞的沉闷声却很清晰。
先是一个黑影落在尼古拉家对面的那间房子上,在屋子的顶部砸出了一个深坑。借助房屋里的灯光,布伦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影子翻滚着从屋顶滚落在地上,扑倒在其几百码外的地方。
那是一个人,一个身体摔得不成摸样的人,四肢和头颅都以正常人不可能做得到的角度扭曲着,一条腿更是被巨大的冲击拧成了麻花。
一瞬间,布伦和旁边的柯尔斯顿都没有反应得过来。紧接着,这个血肉模湖的“人”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并向着瞪大眼睛的几人蹒跚走来。
那个扭曲变形的人形生物上还穿着电镀的银白色动力装甲残片,其头盔早已不知道丢到了哪里,露出了一张苍白无比的脸。那张脸一半还保留着过去的皮肤质感,另一半则像是酒糟鼻一样红肿并肿大了许多倍。
两只发着昏黄色亮光的、恶毒的眼睛正从头盔下向外望着,卷须和巨大的肉质瘤状物从装甲的间隙中溢出。
可以想象,那一定曾是一名勇敢的人类军人,他对自己的装甲和角色都应该满怀自豪。
但现在,那只是一个扭曲可怕的怪物。
布伦努力地辨认着对方装甲上那金色的鹰徽,似乎想要弄清楚其原来的身份,但他很快就顾不上了。
紧接着,更多像这样的怪物就像是雨一样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砸在各个房屋上砸出不规则的撞击声,发出巨大的闷声。成千上万个扭曲的阴影蠕动着站了起来,双眼散发着黄色或红色的光芒。
它们发出难懂的呓语,步履蹒跚地走向那些还活着的、瑟瑟发抖的人们。
“上面有一艘战舰!”柯尔斯顿指向了空中,那个方向上有一艘巨大的星际战舰。其正悬停于自由港上空,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芒,也听不到引擎的轰鸣。
这也是镇子里的人没有发现它的原因。
他不知道,那是一艘被感染的UED瓦格雷护卫舰。
“那不是帝国的船!”
自由港的大钟被敲响了,镇子里父母带着孩子们走出大门,扎着毡帽的男孩子和男人们拿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