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郭鸣都想笑,斜睨着他道:“写的一般又很不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个说不上来知道吧。”同事也挺为难的,拧着眉道:“就是,感觉好像文笔不咋地,就咱们聊天这样的,但是写的事情又挺厉害。”
俩人正聊着,忽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郭鸣连忙摁熄了烟,啪地站得笔直。
“带陆怀安,上三楼办公室。”
陆怀安上楼的时候,龚皓也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这个人其他人或许不认识,但龚皓可真是太熟悉了。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龚皓请人坐下:“万主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当初龚皓被赶走,万主任也出过一份力。
此时仇敌相见,万主任竟然还挺自在,左右看看,他点点头:“看来你们过得不错。”
“托福,是比在余唐的时候好多了。”
万主任也没打什么哑谜,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你们厂长也被抓了,一直没放出来。”
所以?
见龚皓不搭话,只挑眉看他,万主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柯厂长被抓之前,给我留了一份文件。”
文件,龚皓瞥了一眼,知道这是什么文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意。
他们果然如此阴险!
当初明明在郭鸣帮他们把诺亚走明路的时候,他就去过一趟,给了钱,说好把这文件销毁的。
结果呢?不仅被淮扬查了出来,现在居然还留了底!
龚皓冷冷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啊,哈哈。”万主任把文件放桌上,端起茶杯:“我没有恶意,我这次来,只是想跟你们谈笔交易。”
其实那批货,他们也看出过问题。
但是当时实在是处境太过艰难,又是面临过年,转个手就能赚一大笔的事,他们到底是没能敌得过心中这抹贪念。
明明做得相当隐蔽,甚至都没卖在永东县,跑的远远的出的手。
偏偏淮扬那姓邓的就是不做人,一直死盯着这事不放。
被顺藤查的那天,柯厂长自知大事不好,索性把诺亚拖下水。
“现在淮扬查到的,上交的报告里,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
迎着龚皓愤怒的目光,万主任反而镇定下来,将文件缓缓推过去:“一共三份,只要你今天答应帮我们把柯厂长放出来,另一份柯厂长出来那天我就送来。”
这算盘打的真是啪啪响!
先拖诺亚下水,逼着上头抓了陆怀安,再从他们这边突破,以求能让柯厂长获得和陆怀安一样的结果。
明明是必死的局面,竟真让他们争得一份生机!
可惜。
龚皓冷笑一声,抱胸往后一靠:“如果我说不呢?”
“那样的话,我也很遗憾,柯厂长会怎么样我不确定,但陆厂长是肯定回不来了的。”
出乎意料的是,龚皓并没有生气,更没有骂他,而是哈哈大笑。
“好,很好!真的,很好啊!”
龚皓甚至抬起手,为他鼓掌:“你们这算的可真是太精太准了,每一步都掐死了,我们只能这样走。”
看不懂这操作,万主任有点懵:“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我什么意思。”龚皓敛了笑,探身把合同拿起来。
看他拿着了,万主任松了口气。
看来,这步棋,终究还是走对了。
龚皓觑着他的神色,冷笑一声,劈头盖脸砸了他一身:“我的意思就是,你他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老子不吃这一套!”
死死捏住扶手,万主任阴沉着脸瞪着他:“你就是不肯救陆厂长咯?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你明白。”龚皓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收起你那些小九九,你想的什么我还不明白,今天吃你一通威胁,我诺亚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不跟你们死绑在一起你们能心甘?”
这一切,竟和陆怀安预想的一模一样。
余唐既然出尔反尔,那么今日的承诺自然也不能算数。
他能弄三份,就能弄十份,三十份。
不把诺亚拉入泥淖,他们永远不会罢休。
万主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喝道:“你就是不肯救陆怀安!你想要他死!”
他收起所有合同,摔门而出。
不多时,村口传来他的怒骂声:“龚皓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肯救陆厂长!陆厂长死了,你难道就能当上厂长了?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见死不救的小人!”
这一嗓子喊完就走,他倒是潇洒。
村里不少人都听到了这话,顿时都有点懵。
咋回事呐?
许多人下意识往平房这边走,边走还边议论纷纷。
结果到了发现,沈如芸沈茂实都在呢,正在跟龚皓说话。
有人便试探地问,那人说的是咋回事。
龚皓知道,这种事情特别恶心人,就算他再怎么解释,再怎么为自己辩驳,只要陆怀安一天没出来,这顶怀疑的帽子他就丢不掉。
诺亚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如果他们还互相猜疑……
正在他沉思的当口,见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沈如芸挺身而出:“大家都回去吧,那个人是来闹事的。”
“他说什么龚皓不救陆厂长……咋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