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厂长亲自去了永东县,在余唐转了一大圈。
已经确定柯厂长会被毙掉,他也就没手软。
凡是柯厂长的亲信,他一个没留,全都给了笔钱,客客气气地请出了余唐。
毕竟养虎为患,这些人他一个都信不过。
空出来的位置他也没大意,认真地筛选过后,该升的升,该调的调。
关键的几个岗位,他都是从淮扬这边调过来的人手。
邓部长丝毫没反对,甚至还在财务这边安排了一个他的人。
这样,以后做什么事,至少报销什么的,就不用发愁了。
“以后余唐的发展还是要靠淮扬的,所以资源暂时尽量倾斜淮扬。”
毕竟是他们大本营,何厂长心里还是偏向淮扬的。
“客源这边要多稳固一下,你多跑跑。”
邓部长觉得这是看重他信任他的缘故,一点没叫苦叫累,亲自跑了几处,好好跟人联络了一下感情。
他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回来的时候,已经跟人敲定了今年的订单。
不仅没少,反而加了量。
邓部长很高兴,觉得这下他的厂长职位肯定稳了。
回了南坪,听说陆怀安担任了纺织厂的厂长他都不虚。
怕什么,反正他会去余唐,跟这边也打不上多少交道的。
就是何厂长肯定得头大了。
果然,进了淮扬,何厂长立刻找他谈话了。
无非就是关于陆怀安的事儿。
他们这边刚得了余唐,柯厂长人都没了。
陆怀安却毫发无伤,还捡了个纺织厂。
“关键这是杜厂长,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就甘心给人打下手了呢?”
邓部长顺着他的意思,狠狠地咒骂了陆怀安几句。
回过头来,还是劝何厂长:“之前上边还让我们认真发展厂子,我觉得这也算是敲打了……陆怀安再怎么折腾,那也就是个纺织厂,翻不出花来,我们还是先专注发展厂子吧。”
什么叫算是敲打,明明就是拍在他们脸上响亮的巴掌。
何厂长皱着眉,越想越恼火:“他上头肯定有人,萧明志只是个幌子。”
俩人讨论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不过话说回来,的确,他们目前最紧要的,还是先赚钱。
只有拿出了漂亮的成绩单,上边才会更看得他们。
纺织厂是他们的上游,如果淮扬能赚大钱,到时就不是淮扬求着他们,而是他们求着淮扬了。
俩人畅想着,仿佛立马能看到陆怀安求着他们买布料的场景,对视着会心一笑。
私下里一打听,邓部长还是挺羡慕的。
别的不说,陆怀安对这些跟着他的人真的是不错的。
一个跑江湖的老钱,大字不识几个,居然也混上了副厂长的位子,谋了个业务部经理的活。
连沈茂实这种傻乎乎的,也整了个职位出来。
羡慕得邓部长眼睛滴血。
不过没事,他反正马上也升职了。
借着生日的事,邓部长请了不少老朋友吃饭。
话里话外的,说了好些漂亮话,反正炫耀是没少的。
消息传到诺亚这边,钱叔倒也不意外:“他能力还是有的,只要把心思用到正途上,淮扬起来还是有可能的。”
“也许吧。”陆怀安是不大看好的,嗤笑一声:“但何厂长可不一定这么想。”
毕竟,邓部长人聪明,脑瓜子转得溜。
难得的是,他对何厂长言听计从。
这人呐,惯不得。
用得太顺手了,他就不会乐意换。
钱叔怔了怔,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
“暂时不确定,不过先看着吧,你盯着点,别让他把屎盆子扣我们头上来。”
虽然感觉不可能,但钱叔还是听了他的话,天天去纺织厂这边盯着。
结果还真盯出点事儿来。
借着一批布料,淮扬这边过来谈了几次,最后陆怀安才松口。
给调,但是得先付款再拿货。
邓部长听了这事,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我们有纺织厂啊,怎么要去找他们?”
而且这事,何厂长完全没跟他商量。
原本是想纺织厂肯定会拒绝,然后他就顺理成章说事的。
何厂长也愣住了,他真的没想到,前头都闹那么僵了,陆怀安现在居然还能答应。
只是骑虎难下,他只能照着原来的剧本念:“我就是想秋天的时候进他们的毛昵来着,现在投石问问路,这陆怀安果然还是没心思跟我们正常合作。”
这不废话嘛,前头都快兵戎相见了,能正常合作才怪了。
见邓部长不说话,何厂长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个,老邓,新接手的这小季也太不懂事了,办事一点都不利索,我看呐,跟诺亚打交道,还是得靠你。”
那当然,邓部长被夸得身心舒坦,眉飞色舞:“嘿嘿。”
见他高兴了,何厂长才接着道:“所以我是真离不了你啊,永东县这边我安排罗冠先过去,你呢,就顶了他的位置,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是。
邓部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半晌都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