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业下车前,狠狠摁掉了烟:“真一起干?这事,我其实心里没太大把握。”
只是他觉得,时机刚好,错过了着实有些可惜。
“当然啊,我觉得这东西有搞头。”陆怀安琢磨琢磨,笑了:“最好在南坪开个分行,回头再来定州进货,就不用提大袋大袋的现金了。”
许经业笑了,眉眼舒展:“行,谢了兄弟,你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
他在海曼这些年,赚的钱当真还没有给陆怀安提篮子来得多。
之所以给陆怀安说这事,其实也是打的想让陆怀安加入的想法。
毕竟这起动资金,就是一个大问题。
陆怀安愿意加入并投资,立刻解决了他一个大麻烦。
“当然,所有手续都我去跑就行,我知道你忙,这些不用你费心。”
分行的事情,也等定州这边定了之后,另行琢磨。
至于客户,许经业晚上列了个名单,第二天给陆怀安看了一下。
陆怀安一一看过去,发现有些是他认识的,有些他不认识。
这倒是个不错的契机,回头搭着许经业这条线,多认识些人脉,以后总能用上的。
于是合作就这么敲定下来,陆怀安也直言:“我现在没有钱,至少得等我把这批货出手了才行。”
“当然,不急于这一时。”
带着这一车货回去,陆怀安没有急于出手。
他先是去了趟派出所,发现他们这几天都没做身份证了。
一问,所里的人也挺无语:“打字机坏掉喽!在修呢,明天应该就可以了。”
有的时候字能打出来的话还好,字打不出来就得他们手写。
关键这手写他们还得请示上级,得到批准后才行,特别麻烦。
陆怀安又去了趟县里,发现他们这边情况也都差不多。
而且再往下,有些地方还得哄着人去办身份证,这些人连五毛钱的照相费都给不了。
有的是不肯掏,有的是真的穷得没法掏。
把这些情况都记录下来后,陆怀安去找了郭鸣。
“老郭,有个生意你做不做?”
郭鸣这两天闲得蛋疼,一个人呆家里头喝口小酒等着上头重新安排工作呢,闻言就笑了:“做啊,为啥不做,啥好事啊这是?”
事情倒是不大,就是麻烦。
把事情这么一说,郭鸣举杯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听陆怀安说自己进了一批办工仪器回来,里头还有过膜机,郭鸣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去所里瞧过了,他们的打字机太旧了,已经坏掉了,这明天还不一定修得好呢,况且也不是他这一家。”
陆怀安喝了口茶,缓了缓才继续:“然后照相机效果也不怎么样,我这新进的这批照相机,那照出来,可真是镜子一样儿的。”
哦?
心里头一琢磨,郭鸣顿时来了主意:“我跟你去瞧瞧。”
走到门口,他又停住脚步:“你等会,我打个电话,叫个人一起去。”
叫了个干事过来,郭鸣介绍说是管采购的,姓孟。
陆怀安跟他握了握手,笑道:“孟干事。”
“陆厂长,久仰久仰啊。”
孟干事很瘦,倒是跟干采购的一点都不像。
平时那些干采购的,一个个都吃得肥头大耳的,很富态。
三人一道回了新安村,不管机器卖给谁,反正陆怀安已经给自家厂里安排上了。
直接把人带去诺亚,陆怀安给他们介绍着:“这个,这些,全都是新机子过的膜。”
这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诺亚的证件,从前都是拿个竹框子框起来,但一旦返潮那还是容易霉。
每到黄梅季,他们就得把它们全给取下来,仔细地阴干,还不能直晒不能烤,不然纸容易脆,可麻烦了。
“瞧,现在可好了,全过了膜,一点都不用担心会霉。”
的确,这些膜也跟他们过的不一样,挺厚的。
孟干事摸了摸,沉吟着:“好像还挺厚实。”
“可不是,这可是专门搭配的膜。”陆怀安笑了笑,拿出一张没过的给他们瞧:“看着好像有点雾蒙蒙的,过完机以后就变成透明的了,一点不影响效果。”
一个过膜机都这样,更不用说打字机和照相机了。
到底是进口货,跟他们现有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孟干事是专门采购的,一看这机器,心里就有了底,看向陆怀安:“陆厂长,你这,是打算出手吗?有多少?”
“啊,不多,几十台的样子。”
几十台?
沈茂实微微睁大了眼睛,心里疯狂打问号:怎么可能?他们拖了一大货车回来呢!怎么就成了几十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