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安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这还是什么好机会?”钱叔都要懵了:“这,不是都说了,全国都要查,我们难道能够幸免?”
肯定不可能的啊。
去年陆怀安才评过省劳模,现在总不能又去搞个省劳模吧?
而且,查伪劣产品,就算是全国劳模,恐怕都不抵用了。
查出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动真格儿要查封的。
“让他们查!”陈翊之一挥手,满脸自豪:“你们放心,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捣鼓了这么久,拉着原零件厂厂长蹲了这么久的实验室,难道是瞎搞的?
全零件厂的所有设备,他们基本都升过级了。
有的甚至升过几次级了,里头不少零件都翻新了的。
而且他们质检这一关,因为之前出过事故,所以卡得极严,可绝对不会出现伪劣产品的。
陆怀安点点头,手在桌面轻轻一叩:“我说的就是这个机会。”
全国巡查?好事!
就让他们查,别人遮遮掩掩,他们大大方方。
别人一查一个准,他们怎么查,翻来覆去地查都是全部合格!
“叫些记者,最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怀安挑眉,愉快地笑了:“刚好是春节,我们来个开门红!”
钱叔顿时明白过来,哦了一声,坏坏地笑了:“这是要借势啊。”
“嗯。”陆怀安笑了笑,看向陈翊之:“怎么样,有信心吗?”
“我当然有信心!”陈翊之对这个机会求之不得!
他正郁闷去年那个事,感觉被平白泼了一身屎,正愁洗不白呢。
大好的机会送上门,他高兴来还不及。
陆怀安点点头,站起身来:“行,既然你有信心,我们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决定要这样做的话,现在就得准备起来。
巡查组北下,按照先前的审查组的速度的话,怕是要两个月后才能抵达南坪。
现在,他们就得绷紧皮,把厂里的设备,该修的修,该维护的维护。
坏掉的直接撤,陆怀安一点没舍不得花钱。
去年赔钱的事情,陈翊之汇报后,他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产品不合格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陈翊之也自己领了罚,他多说别的也是无用。
但现在既然是冤枉的,还是被人坑的,他肯定得坑回去。
这边零件厂里,陈翊之没再天天埋头扎在实验室,而是各车间到处跑。
那头陆怀安则开始跟众厂长们联系。
吃吃饭,喝喝酒。
这几天见的,基本全都是榆市的受害者。
“真不是人干的事!”
“我去年赔了一大笔钱,真的,差点血本无归,结果现在才知道……”
“你听说过没?有个钢铁公司去年不是剪彩?一包钢水正要倒的时候,结果突然卡了壳……”
“哎,我听说过,后边不是说是报废了?”
“对对对,报废了,不过啊,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前两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卡壳的机器!”这人一挑眉梢,一拍大腿:“哎,对,就是出自榆市的!”
那可是上百万的产品啊,全都报废了。
这么大的事,之前咋全都不晓得呢?
只知道原厂赔了一大笔钱,抹了。
“榆市收的尾嘛,他们有钱啊。”
虽说一直在生产伪劣产品,可榆市这些大厂的老板,还是挺爱惜羽毛的。
当然,爱惜的是自己的羽毛,可不是别人的。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嫌弃地撇撇嘴。
好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事干的可真不地道。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气氛也慢慢炒热了,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食榆市之血肉,陆怀安才出面。
他的意思很简单,他要告那个竣诚工厂。
众人听了之后,窃窃私语。
半晌,有人疑惑地问道:“陆厂长,那我们呢?”
“你们告不告地,都是可以的。”陆怀安微微一笑,并不强求:“只是我提前说一下我的想法,我是想,立个标杆在这里,让人知道我的底线。”
他要把竣诚工厂,彻底告到他服。
也让后来者心里有个数。
敢虎头拔须的,就要做好承担他怒火的准备。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对,不然的话,一个竣诚倒了,千千万万个竣诚站起来,我们告是告不完的。”
“得让他们知道怕!”
这正是陆怀安所想的。
众人纷纷赞同,说着也想告。
不过,有人就迟疑了,忍不住疑惑地道:“可是,为什么只有竣诚呢?”
还有些别的小厂和小作坊什么的,也都假冒了他们的产品啊。
要不干脆一起告?
陆怀安听了这话,摇了摇头:“我没打算告其他的。”
因为他的产品,只有竣诚假冒了。
毕竟新安零件厂的东西还是算比较好的,小作坊不一定仿得出来。
只有竣诚,生产线勉强凑和,居然给他们捣鼓出来了。
不过,这话他不会说。
陆怀安笑了笑,摊开手:“我们得集中精力,立起一个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