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之上,原本还在为正赛排名争斗的修行种子们,此时大多明白面临什么情况了。
二十名开外的已经离岛,剩下的都是能进修行界的,无非是门户高低而已。
结果自家学宫的守山神兽纷纷现身,表示大难临头。
别说你们这些先天境的,哪怕是咱们这些炼形境的,都只能乖乖等死。
学宫论剑正赛的名次,忽然变得没有意义了。
之前排名再高,到头来也就只剩一缕劫灰。
到了这会儿,范必安和熊建伟两人,已经把周围的伤员搬到水潭边上了。
剑修们的伤势都一样,清一色地被屠苏飞剑洞穿了锁骨,失去了动手能力,可伤势并不严重。
三个武修是被姜苑打晕了,身上其实没什么伤。
巫修吴良情况比较奇怪。
这是一个消瘦的黑袍青年,相貌平平,锁骨也已经被飞剑洞穿,不过他似是顾不上身体伤势,依然在全力应对幻术反噬。
他盘坐在地,脸色煞白,双手捏着一个法印。
周无极走到他跟前,额头上一条阴阳鱼印记隐隐浮现。
御庆小国师以指为剑,点在了吴良额头上,以神魂叩门道:“我被你所激,算是因祸得福,紫府境界有所突破。
现在争斗已经没了意义,你别死得不明不白的。
打开门户,我先助你稳定心境。”
吴良双目紧闭,点了点头。
只见周无极指尖隐隐出现一道七色炫光,眨眼不见。
吴良眼睛睁开,脸色恢复如常,坐着微微一欠身:“多谢太虚观主。”
道谢之后,这位虚空巫师似是终于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他一抬头,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喃喃说道:“我确实用了幻术,这不太符合世俗界的规矩,可也不至于引来这样的天劫吧?”
周无极听不下去了:“你要点脸的行吗,跟你有啥关系。”
吴良又看了看四周,赶紧站起来一一行礼:“诸位祖师也在呢。”
白鹦鹉、蛤蟆、灰狼、银环蛇、松树、飞雁、松鼠、狐狸、屎壳郎。
御庆九大学宫的护山神兽,就跟鲲鹏祖师化身白鹦鹉似的,本体当然不是以上这些。
可吴良之前所有念力都去应付幻术反噬了,目不能见耳不能闻,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现在他却能一语道破这九头神兽的身份,倒是让几位祖师刮目相看。
“你这紫府修为,已经可以跟我们这些炼形境的抗衡了。”鲲鹏祖师虞幼薇说道,“不仅仅是你吴良,你们这些学生,都称得上天赋异禀,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折在这里可惜了。”
蛤蟆说道:“如今这天上的劫,你们中的佼佼者要是修行下去,以后应该会遇到,现在也算是提前长了见识,死而无憾。”
吴良对前因后果并不了解,问道:“几位祖师,你们别跟晚辈开玩笑,这是你们中哪位在渡劫?”
“那你就太高看我们了。”灰狼说道,“我们这些护山兽,受资质所限,炼形境也就到头了,哪有这个造化能引来这种劫云。”
吴良指了指天上:“那这是何方高人在渡劫?”
“这我们上哪儿知道去?”松鼠抱着一枚松果,站到了左清秋的肩膀上。
御极剑宫的刀剑春秋,左清秋是一个青衣女子,姿容俏丽,比起屠苏都不遑多让。
王绣春则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灰袍青年,嘴上叼着一根草茎。
这两人此刻神情也算平静,其中王绣春说道:“吴良,你就别问东问西的了,一点规矩没有。
这种修行界的高人大能,具体什么情况岂是你我能问的?
你这人就是没溜,本来要是按照我的计划来,刚才这一战不至于这么惨。
结果你非要那么办,还跟人斗什么幻术,结果自己先废了。
表姐,你说是不是?”
左清秋白了王绣春一眼:“是你个头,输都输了,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绣春晃了晃脑袋:“输赢其实无所谓,反正我们都是有宗门预约的,能进大论剑更好,不行进正赛前二十也凑合。
可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的,天上却莫名其妙出了这个状况。
祖师,这种劫它总得讲道理吧,我们又不渡劫,它不至于冲我们来吧?”
松鼠把手里的松果“啪”一下砸在王绣春脸上:“你小子,在学宫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
你主管剑修没教过你吗?
劫云一旦出现,那是不问是非的。
只要劫云的覆盖范围内,凡间的修行人只要先天境以上,都算偷天地造化,一律遭劫。”
王绣春抹了抹脸上的松果碎屑:“那这得祸害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