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上裸露在外的身体,竟是纹着一只只青色的眼睛。
他手里正展开一张文书,文书上面写一段话。
“兹有泅水县君,知‘诡眼’大神之名,请求垂目注视。”在这文书上面,有加盖他的县君官印,整篇文书的文字与官印都熠熠生辉。
季夫子一看这情形,便知道,季明华是以官身行祭神之礼,这是最容易获得天外虚妄里的各种‘秘灵’回应的祭祀方式。
“明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夫子痛苦的问道。
“呵呵,我这么做,哥哥你难道你不是很清楚吗?”季明华冷笑道。
“我知道,当年家里将入秋蝉学宫的名额给了我,你心怀恨意,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补偿你,并且让你做了这泅水县城的县君,尽最大的可能为你去寻来法术修行。”季夫子说道。
“你以为这就够了吗?这一切都是你的施舍,是你的可怜,我不想当这样的可怜人,我的母亲最想看到我出人头地,我的学习成绩那么好,她一心想看到我入秋蝉学宫,是伱,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是你破灭了我母亲的希望。”季明华几乎上是吼着的说道。
“你这么恨吗?”季夫子说道。
“怎能不恨,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却假惺惺的来补偿我,你说我怎能不恨。”季明华大声道。
季夫子沉默着,季明华大声质问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吧,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让这满城的百姓都死在你们的错误之中,当时入秋蝉学宫的就应该是我。”
季夫子立在那里,如一道白芒芒的影子,却有声音传出来:“父亲曾说你性躁,易怒,像你母亲一样,偏执,所以才选择了我,这是他的选择,他临终前一定让我要多开导你,让我要补偿你,是我做的不够,致使你铸就这滔天大祸,你已让我们家族蒙羞,所以我不得不杀你,父亲泉下若有知,请你转告我的不孝。”
“哈哈哈!你以你还能够杀得死我吗?我是诡眼大神主祭,祂的目光早已经眷顾于我。”季明华县君大笑道。
此时,整个城池都沸腾了,各个角落出现很多猖狂的笑,就像是盛宴开席前的开心,这是极喜的笑声。
楼近辰在空中,可以看到周街面上的人已经像是被惊了窝的蚂蚁一样。
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变之下,普通人都只是待宰的羔羊。
他看到城门之处,竟是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关上了,人们想要出去,根本就做不到,当然,也有人能够攀跃城头,但这却是少数,短时间内是无法做到的。
城中那些修行的场馆,竟是出奇的平静。
秘灵教的大祭,竟是有这么多的人参与了吗?楼近辰不由的想,即使是他们没有参与,但是些人个个都是旁门左道,能够有机会获得大祭后的法术,恐怕都乐得享受吧。
他没有看到邓定捕头,但是却看到邓家的院子里也一片慌乱,看到邓夫人站在院了里,正向天空之中看来,她看到了楼近辰,也许她是之前就在院中看着楼近辰在天空里与人战斗。
在一些屋顶上,站立着一些奇怪的人,楼近辰也不知道他们是敌还是友。
就在这时,楼近辰听到季夫子的声音:“楼近辰,你过来。”
楼近辰立即本想去邓府里去看看,却立即朝着季夫子那里去。
县衙很容易找,从空中一眼就看到季夫子的阴魂之身立在县衙的正门前。
楼近辰落下,季夫子说道:“楼近辰,你去县衙的后面,找到一口井,去看看那井怎么样了。”
“那这里?”楼近辰看着县衙里越来越黑暗,却在黑暗之中透着恐怖的奇光的景象担心的问道。
“你去看那里便是了,如果有异常,能处理便处理,不处理再回我这里来。”
季夫子冷静的话,让楼近辰稍稍的放下心来,他也没有多说,绕到县衙的后面,他发现这里竟是一片安静,很多人都死了,而且是眼眶空洞,他们的眼睛竟像是都被自己挖了出来,只是眼珠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楼近辰没有停留,他要找到那个井,心中已经明白那井一定是季夫子说过的可以滋养出精虫的井。
同时,他心中还在想着,邓定的父亲邓捕头去哪里了,邓府里没有,那很有可能就是在县衙里,最好不要死在县衙。
越往里走,越是安静,他来到一座小院前,发现这里满满的青绿,已经有花绽放,推开小院的门,里面各种花草,极为漂亮,然后他看到了一口方形的井。
而当他要走入这院子时,心中涌起了一股危险的感觉,于是停下了脚步,那危险便似悬于眉心的针,不曾落下,却又似在警告着。
楼近辰的双眼泛起了月华之色。
月华在眸,有破幻之能,这一眼这下,竟是发现这些绿植都已经像是有了生命,变无比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