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虎不敢吭声,缓缓的退后,他的上半身及手已经血痕斑斑,那都是剑伤痕。
武凌脸色更加的不好,她紧握着拳头,腰间有剑,却不敢拔出来。
楼近辰剑归鞘,他再一次的双手按剑柄拄立在那里,头微抬,以蒙着的双眼看天空。
如此目中无人之姿,立即若来院中一位讲郞的暴怒。
“六合馆,烈火枪,请赐教。”这是一个中年人,手中丈二长枪,往前一摆,枪尖抖动。
“好,烈火枪终于出手了。”墙头趴着的人,再一次的叫好,这个烈火枪显然有着不小的威望。
中年人没有多说什么,手中长枪的枪尖转动,竟在枪尖如崩裂开来,化为十余柄,同时枪尖的红缨在转动之中,化为一片火焰,楼近辰感觉到了,这一杆枪不是凡枪,那红缨与枪之中更是蕴含着强烈的火性。
这人也是武道修士,但是却比起刚刚武威馆的下山虎要强势得多,周身气机浑圆成一只整体,手中长枪更是刚中有柔,人枪合一之下,逼出枪中火性。
楼近辰拄剑站在那里,像是根本就没有看他,任由他抖动长枪,凝聚着最强烈的气势。
“哈!”一声大呵声中,长枪化做一片枪芒将楼近辰罩入其中。
“好!”众人大呼。
“铮!”
剑鸣乍起,同时之间,大家都看到一抹寒光自枪芒之下那间不容发的空隙之中钻了出来,瞬间出现了烈火枪的侧面,银光一闪即退,大家再看清之时,楼近辰已经退回原处,而烈火枪的发髻才还在空中抛飞,嗒的一声落在地上。
走斜打边,避敌锋芒攻其必救。
小院内外,再一次的安静,众人愕然。
头发有时候代表着头,这表示若是楼近辰下了杀手,此时滚落在地的就是他的头颅。
烈火枪脸色铁青的伸手摸了一下头顶,那里已经一片光秃。
他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随着他的走,其他的讲郞也转身离开,他们自认无法战胜楼近辰,不想硬上丢脸。
这些道场讲郞们离开,但是看热闹的却仍然没有离开,反而有越聚越多的势头。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声的问道:“那个瞎子,你修的是什么道,剑术竟如此凌厉。”
杨大掌柜也在人群之中看着,他主要是担心自己的孙女,但是在看到楼近辰三场比斗,次次皆不同,却又次次相同的无一合之敌,心中激荡,暗道:“当真是好本事,若是能够承受住道会的摘牌,定能名扬望海角。”
“不过,刚才那三个只是小道场讲郞和场主,待那些中大道场的人来到,他是否还能够立得住呢。”
这时,又有几个人问楼近辰的名字,问他来历。
楼近辰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本人乃在乾国人士,师承泅水城火灵观观主燕川,又蒙泅水城季氏学堂季夫子指点,来此望海角,不欲与人为敌,只为完全夫子当年承诺,来望海道阁为一讲郞,怎奈望海道阁门高阀深,楼某小观出身,入不得其眼。”
“本欲就此北归,但想着既已千里跋涉而至,一事不成,师嘱未落,未免不甘心,便买下此院,立下道牌,愿将一身所学落于有缘,却不曾想,竟惹来了道会。”
楼近辰的话才落,立即有人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先摘牌,去道会申请,你有此本事,定可得允许。”
立即有人附和,一时间嘈杂纷乱。
楼近辰拄剑凝立,在那些附和声落下之后,他才开口道:“即己挂上道牌,便无摘下之理,本人在来这望海角的路上时,便常听闻望海角法深术广,乃四方风云汇聚之地,楼某自小地方而来,欲开一次眼界。”
他话落之后,小院之中一片安静,在几个呼吸之后这才响起嗡嗡声,大家对他指指点点,有人说他太嚣张了,有人说年轻有胆气,又有认为他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有人摇头叹息。
这小院之中发生的事与楼近辰后面说的话,像是墨落入清水之中,快速的发散开来。
望海道阁之中,教谕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楼近辰所说的话,因为其中涉及到了望海道阁,所以有人第一时间就送信过来了。
教谕眼中闪过一丝的杀机,对于他来说,辱及望海道阁的名声,便是拿刀捅他的心窝子。
楼近辰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如何会听不出,这楼近辰分明是在说望海道阁嫌弃他出身低,竟将一个信守承诺,不远千里来完全师父承诺的赶了出来。
所以,这个时候,教谕就得证明这个楼近辰是没有本事的人,因为他没有本事,所以望海道阁才拒绝了他。
若是不能够证明,那就是望海道阁有眼无珠,是望海道阁看不起小观派出身的,虽然这是事实,但他不想望海道阁成为那些下等人茶余饭后的嚼头。
想到这里,教谕快速的在纸上写下一行定,纸又折成鹤,然后说道:“去方大讲郞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