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孙秀才,字明亮,为人心直胆弱。
五月五端阳节,他醉倒江堤,梦见江鬼连相公,得知‘六月下灵江发大水,届时百姓都要遭受水灾。’
此后,孙明亮多思修堤,但却筹不来修堤的银子,因而内心积郁成疾,患病在家。
这两日,他又连做异梦。
在梦中与一位名叫‘刘彦昌’的白衣秀士结交,受教颇多。
醒来后,心中积郁得以释放。
昨夜他梦入一家府邸,再次见到刘彦昌,两人在假山园亭用茶叙话。
刘彦昌告诉他:“此乃刘和裕府邸。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日请孙兄来,一是告别,二是做媒,三是赠金。”
说着抬手抚掌,有三女走入凉亭,无不妍姿清丽。
刘彦昌指着中间一女道:“此娘子名叫昭儿,就让她做你妻子可好?”
孙明亮细看娘子,非常心动,欣然答应下来。
刘彦昌又问昭儿:“可愿与孙兄为妻?”
昭儿眼眸含羞,看了下孙明亮,思量后点头同意。
刘彦昌高兴说:“今日做成一对才子佳人,当摆宴庆贺。”
便让身旁女子变一桌宴席。
那女子手袖一挥,石桌上出现十多道佳肴美味。
刘彦昌举杯恭贺二人喜结连理,让他们吃个交杯酒。
孙明亮有些羞臊,倒是昭儿先举杯,叫声‘相公’,请他起身。
两人当众交杯。
刘彦昌见后笑说:“孙兄以后要好生对待娘子,我有五两金子随喜,可用来改善家境。”
孙明亮作揖三次收下,对这刘兄感激涕零。
之后两人推杯换盏,一连喝了十壶酒,孙明亮却越喝越精神,心窍越发明亮畅快。
喝道第十二壶酒,有个美艳娘子入园,与刘彦昌谈笑说:“那员外贪吃得很。”
“口中说不好色,却暗中服了药,把自己弄到昏死。”
“奴奴用针刺给他放血,才保住他性命。”
“不然,明日他家就要办丧事了。”
刘彦昌笑了笑,对那娘子道:“员外对其他女子不好色,独好菁菁美色,万不可让他死在花下。”
“我有一门丹法,能用于鏖战,可固本培元,不伤性命根本。”
“明日你可传授与他,先让其尝到好处,欲罢不能。”
他讲此法时,昭儿暗扯孙明亮,小声说:“相公仔细听,记在心里,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孙明亮红着脸点头,一字不漏的将刘兄所言‘丹法’记下。
而后,刘彦昌便让菁菁回去,转对孙明亮说:“明日己时,孙兄便去村口城皇庙接娘子。”
“看到一女子坐在棺材车上,那便是昭儿。”
“到时连车带棺材,及娘子都接回家中,便有钱修江堤。”
“孙兄切记,心存善念,多行仁义,今后定有好报。”
孙明亮牢记此言,拜谢一礼后,忽觉酒晕袭来。
等他睡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家中,昨夜却是南柯一梦。
孙明亮起床见母亲、小妹,说起‘梦中娶妻’之事。
小妹、母亲都笑他,让他莫把美梦当真了。
但孙明亮总觉梦里人物都是真实的,且连着两日都梦见刘彦昌。
吃完早饭后,他独自去江堤上散步,回想梦中的妻子昭儿,忽想起刘兄之言。
之后去了村外的城皇庙,四顾转望,哪有棺材车和娘子?
孙明亮嘲笑自己‘痴心妄想’,痴到将美梦当真。
回到家时,却见母亲、小妹目光异样盯看自己。
母亲问:“我儿近来可拾到财物?”
孙明亮不解娘亲此话,说:“孩儿不都在家里?从何处捡拾钱财?”
小妹从背后拿出一锭金元宝,
问他:“那哥哥床上,怎有这么大个金子?”
孙明亮陡然惊诧,看着金元宝思量,想到梦里‘刘彦昌随喜,给了他一锭金子,他谢过后揣入袖中’。
想到这里,孙秀才拍手大笑,夺过金子反问小妹:“你可知道这五两金子如何得来?”
“我告诉你,此乃刘兄康慨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