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德国军官愣了愣,冷声开口问道。
“他说他要喝水。”张弛说道。
“让我们的中国朋友先忍一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医生。”德国军官开口说道。
“朱 德。”张弛说道。
德国军官大概是在比照着两人之间的用词是否一致,当然一个是三音字节,一个是两音字节,注定不可能一样。
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开口说道:“那个年轻人我知道,是个很聪明的家伙。”
张弛没接话。
“好吧,那你就在这里帮忙做一下翻译,等到对方什么时候将情报吐干净了,再打一顿送回营房去吧,我就不在这里观看那种血腥的场面了。”他似乎是有些厌恶这里的味道,扇了扇鼻子前面的血腥气,“麻烦你了,医生。”
“不麻烦,这正是我们带他们回来的原因。”张弛回答道。
那个德国军官离开了,张弛的后背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完全湿透。
那个人有点可怕。
房间里自然不会只有那名德国军官一个敌人,事实上,场间一共有八名敌人,分别负责审讯四个能说话的人,不过很显然,如果没有张弛在,审讯便无法开始,用刑便只有泄愤一个作用了。
“好险,多亏有你。”张弛面色冷厉,说出的内容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没有人懂中文,不值得高兴的是他们似乎遇到了一个格外强大且多疑的对手。
“不要掉以轻心,我们还要等到夜深人静时行动呢。”林疋说道。
“齐贞,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张弛对着通话器问道。
“既然你们已经在城北了,就待在那里,想办法在天亮之前搞出骚乱来,我们几个先去寻找并且想办法保护和疏散一下平民,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我们会到达城西,咱们两队配合行动。”齐贞说道。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齐贞说话的功夫,梁思丞也在说话,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就是相声里的标准贯口报菜名,为的自然是遮掩二人之间对话的过程,让对方以为是张弛在诱供。
“你这贯口哪学的,说的不错啊。”张奇在一边有些惊讶问道。
“当然是和小剧场学的,不然呢?电视?”梁思丞回答道。
在场的德军一脸茫然,丝毫不明白面前这些人在说什么。
“他们已经开始因为透露情报发生了争执,吵得厉害。”张弛对那些德国人开口说道。
“八个人,不动枪的话,很难啊。”话锋一转,张弛有些无奈的用中文说道。
刚刚那名德国军官从审讯室出来后,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目露凶光的开口说道:“来人。”
“少校!”一位德国军人敬礼后肃穆而立。
“电报柏林,帮我查一查历年的哥廷根大学入学名册,看有没有个名叫朱 德的中国学生。”他淡淡开口说道,“另外,总司令,应该是这三个字吧,顺便搞清楚这三个字的意思。”
“是!”士兵再次敬礼,“长官,是否加急?”
“按日常情报的最快通道提交。”他说道。
那名士兵走后,德国军官眼中寒光时隐时现,他并不是柏林人,自然也从未在哥廷根大学上过学,他本人毕业于柏林陆军学院情报专业,虽然那个医生的行为举止并没有显出太大的漏洞和破绽,然而不知道是职业作祟还是那些俘虏显得太过正常,他就是第一感觉不太对,似乎这些人有什么秘密在隐瞒着自己,只是到了最后,他也没有诈出任何有问题的信息,但十分不妙的是,张弛为他提供了可追查的线索。
在审讯室的小队众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敌人盯上了,此时的张弛,已经开始编起了那些本就不存在的情报。
两分真八分假,真的那一部分便可以让整个情报看起来合理无比,这几个德军明显是在认真的记录着这些假情报,微笑浮上了他们的脸颊。
总算是有收获了。
“不行,这里动手必然会引起骚乱,我没把握!”张弛言辞激烈,大义凛然的手指着扎卡,怒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