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一道女声传来:“应公子,是我。”
待看清来人,应飞扬略收戒备之意,道:“怎么是你,鬼狱已破,你也已得自由,为何还不远走?”
“被困在鬼狱时总想着出去,但脱困之后,又不知该往何处,见到应公子飞出城外,便来一寻公子通风报信,报偿解救之恩。”话音尽处,一女鬼缓缓走出,却是阿离。“现在地狱道倾巢而出,皆欲捉拿公子等人,还请公子多加小心。”
应飞扬皱眉,不悦道:“阴魍魉新死,地狱道之人不忙着争权夺位,紧追我们不放作甚!”
阿离摇头道:“公子想的简单了,阴魍魉那贼人虽然死了,却又来了一名唤做幽凝的女子,自称是什么九子鬼母的干女儿,现如今压服了众人,掌控了这幽冥鬼城。她所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捉拿你们。”
“幽凝……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应飞扬思索一番,却也想不起来。
“应公子,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地狱道之人十人一组,分头找寻,彼此交互共进,公子解决了这一批人,迟早被人察觉,还是换个地方再说。”阿离道。
“不错,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要做,这些人为我所杀,自不能让他们暴尸于此……”应飞扬指着散落一地,血肉模糊的尸身道。
天女凌心闻言,眼露赞许之意,道:“难得应公子有此慈悲之心,愿为他们收埋,便由我来为他们净化超生吧。”
“净化超生?我的意思明明是要将他们毁尸灭迹……”应飞扬颇感无语,在心中道了一声。却见天女凌心已然双手合十,阖上一双美眸,口诵《往生咒》经文。
天女凌心清脆嗓音口诵经文,阵阵梵音之下,一股若有若无的莲香从天际飘来,掩盖了刺鼻血腥气,而地上散落尸首燃起纯净、洁白、却不显炽热刺眼的佛火,佛火摇曳之下,死前戾气执念尽消,地狱道之人恶贯满盈的身躯在佛火下燃烧、升华、最终化作无数洁白光点,飘散在空中,往度轮回。
佛火散去,地面血污不存,竟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应飞扬心中赞道:“好个超生净化的《往生咒》,这手段,这效率,当真比毁尸灭迹高不知哪去了!”
正要开口调侃几句,但见淡淡光点之中,天女凌心面容宁静而又虔诚,便又把玩笑话吞下。
倒是阿离,听闻天女诵经倒是听得有几分痴了,幽怨的眉宇似也舒展了一些。
经已诵完,忽而又闻人声,又是一队搜查的鬼修经过,应飞扬和天女凌心即刻躲藏,天女凌心腿脚不便,还靠是应飞扬搀扶着。好在地上的血迹已被抹消,再加上应飞扬和天女凌心屏息凝神,终是没被发现。
待人走后,应飞扬舒了口气,“这一波接一波的,真是恼人!”随即向阿离问道:“阿离姑娘,我等要想逃出这鬼界,不知有什么可行法子?”阿离生前虽只是个小家碧玉,但死后当了狱鬼,在鬼狱中听了不少机要之事,对鬼界了解,确实没人比得上她。
阿离答道:“人鬼虽有别,但两界也非完全隔断,最常见的就是七月七,鬼门开,各地都会有鬼门开放。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阴阳相同的地方,只是这些地方都各属机要,我也不清楚,唯一广为人知的便是酆都。”
“酆都?原来这地方真的能通阴阳?”应飞扬幼时居住在蜀中,离酆都并不遥远,对酆都亦有听闻,知晓在传说中,它是一座白天归人治,晚上属鬼管,人鬼共居的一座城,但过往一直嗤之以鼻,今日经阿离证实才知传说是真。
阿离点头道:“不错,若闯过酆都便可重返阳界,不过,我也只知酆都大体方位,但却不知究竟该怎么走,而且,地狱道之人也知晓酆都,必会在前往酆都路途上严加搜查,这位姑娘腿脚不便,身子又有伤,想不被察觉,怕是不容易……”
天女凌心低下头道:“看来是我拖累了应公子,以应公子方才展露的剑法,独自一人或许更容易脱身,就算被发觉了,对手只有一队人的话,料想也难不住应公子,公子若遇危险,就将我丢下吧。”
应飞扬笑着摇头道:“方才那剑法我也是稀里糊涂不知怎么甩弄出来的,但现在肯定是施展不出了,还是得仰赖天女恢复功力助我脱出,到时天女别丢下我变好!”
天女凌心面色黯然道:“这……让应公子失望了,我佛门功力与鬼界阴气相冲,功力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渐渐消耗,脚上的伤几次运功疗愈也不见恢复,怕是终成拖累。”
她这一语,倒是提醒了应飞扬,应飞扬记得自己被晏世元狠踢一脚,感觉断了几根肋骨,但醒来时却觉胸口只是酸痛,却无大碍,而功力也未见衰竭,心中猛然一凛:“莫不是帝凌天教我的那份疗伤功诀又起了作用?不然怎么这么快恢复?是了,我方才杀人时那种只存一念,浑然忘情的状态,与先前大闹鬼狱时也颇为相似,这功法当真邪门,一旦疗伤,便会变得冷彻无情,这次险些伤了天女,若下次害了其他人性命,又该如何?出了鬼界之后,还需想办法弄清楚,当务之急,还是先想个法子!”
“应公子,你在想什么?”天女凌心见应飞扬面色变了几变,越变越难看,只当他真在考虑舍弃自己,虽是由她先提出,此时心中却仍莫名一叹。
却见应飞扬突得双掌一击,振奋道:“有了,我想到一个地方,既能躲避鬼修搜查,也能寻得替天女疗伤的药物,甚至前往酆都的地图也有可能存在!”
天女凌心一疑,“应公子所指的是何处?”
却见应飞扬手一指幽冥鬼城,道:“还有何处,不就是阴魍魉的皇宫吗,这老鬼这次害我们不清,走,咱们这便回去抄了他家底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