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代表着,此子如无意外,便当是紫霄下一任的掌教,亦或者如今已经接任了掌教。
这两重身份叠加在一起,日后若不能震惊天下,那才是怪事,也不枉费他当年废上一番功夫。
“原来,是长这个样子么...”
“记下了。”
男子心中想着,动作一动未动,并未有其他的表示。
但他方才的目光,却是被季秋敏锐的捕捉到了。
越过堂内一众人等,季秋抬头望向门庭之外,那背靠长廊墙壁的青衫身影,即使相隔甚远,亦能察觉得到那敏锐的剑气直逼而来,眸子顿时微微一凝:
“好强的剑意和压迫感!”
就好像是...在面对着一柄锐利无比的剑一样。
【杜白】
【南越剑池末代剑子,性格稳重坚毅,有情有义,意志坚定,不善言辞,三岁习剑,七岁于剑池磨炼肉身,以剑气淬体,十三岁炼本命法剑,步入道途。】
【其剑道天赋极高,曾被上代南越剑池剑主称赞有祖师之风,后傀儡宗覆灭南越剑池,门庭动乱之际,其继承南越剑匣,并掌宗门镇宗法宝,太合剑。】
【后百余年游荡此域各州,辗转各地,最终以剑领悟道意,铭刻于道基之上,证得剑道金丹!】
【后续:???】
【模拟评价:醉心于剑,终有所成。】
南越剑池,杜白!
季秋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年南越剑池为傀儡宗覆灭,傀儡宗主借助他人之助力,还将其一脉末代剑主以手法炼成金尸一具,并锁其神魂,得一金丹战力,实力不可谓不雄厚。
但饶是如此,这南越剑池亦是底蕴不绝。
在模拟之中季秋陨落之前,他曾听闻过,南越剑池有位名为杜白的剑道杜真人,寻得了傀儡宗蕴养傀儡的千尸林,随后请祖师剑,将其一宗蕴养的铜尸银尸傀儡,给彻底荡平一空。
哪怕最后傀儡宗主亲自出手,驾驭两具金尸,也未能将其拿下,颇有手段。
是以,叫季秋心中颇有印象。
早年据悉离阳侯曾于南越求剑,得炼气法,后又入南燕门庭,修武道功,眼下看来,此事应当是属实了。
不然这位,应当不会在此出现才是。
念及至此,居于门庭位上首端坐,季秋即使隔着颇远距离,依然是对着那道人影所在之处遥遥颔首,算是友好的示意了下。
对于这等人物,季秋还是抱着交好的念头的。
此时,随着二人隔着人群相望互动,不过片刻。
场上拉开正题的对话,便不由将季秋的心神,给重新引了回来。
“殿下,世子。”
觥筹交错后,来自太兴侯韩昌文嫡系的那位军部司马王彦周,率先起身,也不多叙,当下便对着赵紫琼与季秋,开门见山道:
“今日我等会面,其实并没有什么遮遮掩掩,而我家武侯也不是什么弯弯绕绕的文人。”
“我来此时,侯爷便已嘱咐过我,所以在下也不多言,便直说了。”
讲到了这里,这粗狂的武将顿了顿,便道: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当代燕皇无心朝政,更无燕赵嫡系正统的赵皇玺,因此天命,固是在殿下这边。”
“这也是今日诸君,能在这离阳州见上一面的原因所在。”
“我家武侯有言,若殿下需要,太兴州府的官印,我等眼下便能奉上,交予殿下!”
说完,这司马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当即取出了一枚玉石官印,顿时便引得众人皆惊。
一州官印,尤其是州守之印玺,那可是一件堪比道基灵器的气运之宝!
但凡携带,可保百邪不侵,若皇朝强盛,甚至可压道基之下一切法,并且有聚拢气数一说!
想当年,燕朝太祖起势以来,曾雄踞二十七州,近乎一统天下,共计锻造过二十七枚州守官印,分于各方,以赵皇玺统御中枢,使得皇朝气数如日中天,固若金汤。
虽说时至如今,已是出了莫大变化,但这印玺代表的东西,依旧非凡!
而这太兴侯竟毫不犹豫的就将其奉上,这份果决...
一时间,有人面上慢慢起了变化。
“但,太兴州对于此次争鼎,并不会起兵参与。”
“无论殿下亦或者燕皇,你们谁赢谁输,谁胜谁败,我们太兴州都不会对此出上一兵一卒,但也不会与你们为难。”
“若有需要,各府各县通道,皆可畅通无阻!”
“不知这条件,殿下可否答应?”
双手捧着太兴官玺,王彦周话语掷地有声。
空气寂静了刹那。
片刻后,才有女子失笑之声传出:
“太兴侯倒是好魄力,竟能叫司马连官印都一并带来。”
那一身紫衣的倩影,缓缓从主座立起身子,即使面貌年轻,但不知为何,所有见到她的人,都觉得那将是一道即将崛起,腾于九霄的真龙。
赵紫琼单手抚着椅背,随后另一只修长的手臂向前伸出,顿时,那太兴司马王彦周捧着的太兴官印,便自其掌中脱离,飞到了那紫衣女子的面前。
修长的玉指,抚摸着玉玺上的蟒鹤纹理,赵紫琼的话语继续响起:
“你的条件,我当然可以答应,鄂王叔也会对此表示理解。”
“但作壁上观,虽不会引火着身,可最后收获的时候,也未必能够得到什么利益啊。”
“这些事情,侯爷可曾知会过司马?”
女子漫不经心的话语,顿时叫不少人心中一凛。
明明语气再正常不过。
然而赵紫琼不经意间的拨动心弦,依然是叫他们不由多想。
哪怕...这位殿下是如此的年轻,可却着实是不容小觑。
王彦周此时,就是这般想的。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言语与语气,却是叫久经沙场磨炼的他,都心头不由沉了一沉。
然而,此人到底心志坚韧,略微乱了阵脚,片刻后便强行心神一定,随即抱拳道:
“殿下之言,武侯自是晓得。”
“也请殿下多多谅解武侯难处,毕竟以他的身份,确实不易贸然做出决策,还请谅解。”
强行顶着赵紫琼的压力,将腹中话语讲完,随后王彦周顿时松了口气。
见得聊到了这般地步,赵紫琼不置可否,收了印玺,便聊表宽慰道:
“既然如此,那自是以太兴侯之意为主。”
随后,女子凤眸一扫,环视周边,又道:
“同时,也请诸君拭目以待罢,看看本宫与我那位好叔叔,到底谁能站到最后!”
“不过在那之前...”
“各位既然都站在了这里,是否也要和太兴侯一般,聊作表示呢?”
此言一出,各个势力面面相觑,自是苦笑不已。
他们来此,就是奔着这个目的。
只是却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殿下,竟能有这般气场,在不知不觉间,已是反客为主,占据了主动。
哪怕是太兴侯的面子,都不大好使。
看着眉宇飞扬,神采奕奕,一身紫衣袖带金纹,尽显王道气息的赵紫琼,季秋坐于客座,心中不由暗自点头。
此次前来,看来是他多虑了。
以赵紫琼目前的境界,何须别人再来替她主导?
十余年磨难,已经将她锻炼的坚如磐石,无懈可击,光是这份帝王心术,就已无师自通,运用自如了。
到了如今,何须再有撑天之柱前来为她做庇护伞?
眼下的紫衣女子,自己就已是自己的靠山!
可谓,大势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