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令道童狐疑之处,还是在于云仲丹田处始终犹如烟霞腾生的景致,有剑气浮动如龙似蛇,尚有地火,尚有金水绕行,浩浩荡荡,也不比滚雷逊色多少,只可惜难以瞧个分明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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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只需护住云哥儿浑身经脉即可,其余的手段好像并无需动用,这天雷虽是势大力沉,威能也是数一数二的仙家手段,但如若是能挨将过去,能清灵台诸般杂念,对于体魄也照旧有些裨益,祛邪祟褪魑魅,倘若能顾住经络不毁,来日必能复原,没准尚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正是童子说话时节,天外有碧空游缓缓落在一旁。
本来紧闭双目无半分醒转的云仲突然坐起身来,木讷将碧空游抓到手上,却发现当中沉甸甸皆是银钱,还有枚放过不少年头的胭脂,分毫未留,随后又是瞬息之间躺倒,任由赵梓阳如何去叫,再无半点动静。
道童都说,体内游窜天雷未曾褪尽,且经络也需时日静养,按说凭这般气若游丝的景象,怎么都不该能坐起身来,只怕五境中人受这般伤,一时半刻亦难动弹,惹得李扶安同样连声言说怪哉怪哉,唯独已然困到险些撑不住眼皮的赵梓阳,低眉打量几眼碧空游旁的银钱与胭脂,当下就知晓了是如何一回事,所以将云仲脑门搁到腿旁,敲了后者脑门两下,不轻也不重。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师弟你这脑袋估计还不如我,可这用情,未免太深了些,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今夜时分,从大元以西无端冒出一支只瞧军容便是顶彪勇的铁骑,并未奔西而去,而是由西直直朝南行去,似是朝东海而去,经三两度调转马头,却是朝西南夏松方向而去,为首武人甲胄染尘,并不像是经多日休整,反倒像是由打征程当中临时调转马头,面皮上头亦是愠色横生,惹得周遭几位扛旗近侍都不敢多言,只得连夜奔袭,向夏松方向而去,并未有人得知此行要往何处去,不过既然是胥孟府那位亲口吩咐,纵是不少人胸中疑窦丛生,照旧无人敢开口问询。
直至天将发白的时节,为首膀大腰圆武人才是急停缰绳,朝后军吩咐歇息一阵,待到天色放明再行赶路,周遭几人中才有人试探问起。
披甲武人摆摆手,很是不耐烦,“谁人能猜着那位神仙心中所想,分明是眼见大元全境便仅剩下不足两三成的地盘,正是杀人爽快时辰,唯独将我等这支冲阵在前的精锐调往别处,说什么沿边境一路而行,找寻先前盯守的零散探马汇合,对付区区两三人,值得这般阵仗,着实是想不通透。”
举世上下都是晓得虽说是盟约尚在,但暗地里头探马暗子试探,并不比盟约尚未立下的年月少,但终究是无人有那般胆魄,将一支足能摧城拔寨的军甲插入边境之中,一来最是惹人耳目,二来倘若是遇险,无异与平白送命,山高路远,纵是全军覆没,亦难以同谁人讨个理字,白白折损性命,更何况如今足有数千铁骑,为的却只是对付区区两三人,任凭这位大元今年来名声响亮的将才见过不少修行人,照旧觉得这数千铁骑对上两三位寻常修行人,算在杀鸡用牛刀的举动,故而相当不满此等安排。
“但自从胥孟府起势,似乎这位府主神仙,就从来不曾出过什么差错,仅用这几载拿下大元全境,这般本事,天底下可找不出几位来。”
披甲武夫瞅过一眼接话的近侍,冷笑两声,“要真不是这位老神仙算计有错,恐怕这数千铁骑,得折去不少,老子倒宁愿信这位老神仙难得出错,军卒身死沙场理应如此,若是死在修行人手里,当真有点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