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也很热闹,娄晓娥正领着儿子练走路,易建国则是跟在一旁逗他。
聋老太太坐在凳子上,咧着没剩几颗牙的嘴巴,慈爱地看着她的乖孙建国,笑得正开心。
另一边,张叔正在教儿子下棋。
张叔可是很少在院子里出现的,不过他最近一直都在,因为他有了几天难得的假期。
原因就是上次暴雨,当时他所在的列车正好不在京城,然后铁路交通因为大水而中断,他们在车上被困了好几天。
对门刘家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门窗紧闭着,好像是睡下了。
不过许大茂猜测,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因为他早就发现了,自打那次二大爷被张叔下了面子以后,只要有张叔在的地方,二大爷除非万不得一,一般不会出现的,看来这是记上仇了。
娄晓娥一见许大茂回来,就把儿子的小手交给易建国,让他领着小家国继续练走路。
这小子现在脾气拧得很,每天都要练习走路,还不许人打断,每回只有他自己不想走了才可以停下。
如果被打断,他肯定要闹脾气的,最长记录是整整半天没有理人。
夫妻俩回到屋中,娄晓娥给他倒了杯水,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徐师傅那里有什么事吗?”
考虑再三,许大茂选择说了实话,因为他以后还想去,也不能回回拿师傅当借口。
所以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道,“我没去师傅那里,而是去了黑市。”
说着,他就从包里拿出那块布,“给你买了块布料,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个颜色。”
娄晓娥一把接过,眼里放光,这个花纹太对她的脾气了。
什么话也不讲,把料子展开,披到身上,在许大茂面前转来转去,问道,“怎么样?好看不?”
直到他点头,这才罢休。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忙把布料往旁边一丢,往他身边一坐。
“没去师傅那儿,那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下点面条。”
夏天东西不好存放,天天现做又很麻烦。于是他们就想了个办法,切面时特地切细了一点,放在大太阳底下晾着,只要半天就能晒得干干的了。
这种干面能保存很多天,最主要的就是方便,想吃了,直接拿水煮就行了。就是有一点,比现做的面要更耐煮,吃起来口感会略差一点。
说白了,就是和挂面一样,只是挂面是机器做的,卖相更好一点罢了。可是那属于精贵东西,又要钱又要票,许大茂可不舍得把钱浪费在这东西上,就自己想了个土办法。
娄晓娥做面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一会儿就端进来一只大碗。
今天是做的汤面,面条根根分明,点缀了几根小青菜,里面还卧了一只鸡蛋。
许大茂也是饿狠了,抓起筷子就吸溜吸溜地吃起来,额头立马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娄晓娥忙拿起扇子用力的给他扇起来风来。
“那块布你花了多少钱啊?”
高兴劲儿过了后,她才想起这一茬儿来。
许大茂嘴里含着面条,含糊地道,“是比市面上贵一点点,可它不需要布票啊,现在每年领的布票量实在是太少了。”
娄晓娥深深地点了点头,她也是觉得自家钱上不算缺,但是缺票啊。
许大茂见她这样,忙趁热打铁,“我今天过去,其实只是蹚蹚路的,没想到能碰上这么好的布。既然是这样,以后我可能就会经常过去看看了,万一能碰上我们需要的东西呢。另外我听说啊,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卖票的。如果能让我碰到卖布票或肉票或者工业票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