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一下子被车陀王点破,什么君子温如玉,什么仁义礼智信,全都被他抛在脑后,如今心里念的,只有如何求得福王的原谅。
与之相反,裴守谔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本来都已经心如死灰的他又岂料峰回路转,绝境中竟迎来了一丝转机。
当即不假思索地朝着车陀王跪拜谢恩。
“儿臣定兢兢业业,不辜负父王和诸位大臣的看重。”
裴守谔也不傻,反应过来自己被大王兄算计了一回,自然是能怎么恶心对方,就偏怎么来。
反正忠于王事,任谁也挑不出他什么纰漏。
“你若是当真能够做到,朕自然另有赏赐,莫要让朕失望了!”
车陀王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二子一眼。
以他的小聪明,自然能够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
奇士府本来就是大王子对江湖中人的妥协,藉此换回来武林中人对他的支持,只是这么做固然能让大王子在短时间内迅速地攒起实力,日后武人尾大不掉却是有害而无利。
这是任何一个君王都不想看到的。
车陀王把裴守谔放到这个位置上,就是希望他能分化利用好这一批武人,未来可做车陀王室手中利刃。
只不过若是裴守谔也像裴本济一样只顾着培养班底,而忽略了奇士府本身的使命,那就莫要怪车陀王不顾亲情。
裴守谔的下场,只会比裴本济惨上一百倍。
“臣弟恭贺二王兄。”
散朝以后,且不提面色阴沉似水匆匆离去的大王子,裴妙德笑眯眯地朝裴守谔道谢道。
“三弟言重了,替父王分担忧思是你我兄弟的责任,大家都是为国尽忠,哪有什么喜不喜的啊,此话三弟日后莫要再提。”
有了裴本济的教训,裴守谔也小心谨慎了许多,回答的滴水不漏。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奇士府开府在即,届时臣弟会遣人将近些日的卷宗送来,你们兄弟精诚合作,定叫这车陀国内玉宇澄清,妖魔鬼怪皆无处遁形。”
……
有了车陀王的背书,奇士府很快就建立了起来。
奇士府最初也的确破获几桩桉子,一时间名声大噪,又因府衙就在王城以南,与慎妖司彼此互相守望,又被戏称作南衙。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一桩大桉就难住了奇士府一众能人异士。
消息传到裴妙德耳中时,南衙中已经接连损失了十余个好手,甚至其中一人还是手持祭器的天意宗师。
“这么说,那桩更夫的桉子,要比本官想的还要严重上几分?”
以大慈悲掌拍散面前郁结不散的鬼魂,裴妙德散去天眼的妖异红光,漫不经心接过吴三晃递来的一卷文书,然而只看了一眼,裴妙德便不由轻咦了出来。
“不是妖人在作乱,也不是妖魔逞凶,奇士府那边有人怀疑,是——”
裴妙德看向卷宗的目光终于不复散漫。
只见文书的末尾只写了一个大大的字,聻。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这一类失去理智全凭本能行事的诡物,又有一个称谓,不祥!
若是这一回当真是聻在作怪,可就麻烦了!
“吴三晃,备马,天黑之前,务必须赶到景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