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应该是静观县里面出了什么异变,不慎将那只聻给放跑出来了。”
裴妙德一边用神念观察着四周,一边宽慰几员手下。
同时,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是裴妙德心里也清楚,绝非是南衙的人将聻给打跑,而是更有可能里面的人已经无力控制住那一只聻,才放任它跑到城外的官道上。
说句难听的,说不定城中的官差乃至全城百姓都已经遭了不测。
裴妙德强打精神,手中的降魔杵蓄势待发。
聻与妖魔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们很难被真正意义上的消灭,即便是祭器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它们的能力,而这样的攻击往往也只有第一次有效。
同样的攻击无法对聻造成第二次伤害,这是所有人的常识。
唯有找到聻诞生之因,从根源上消灭这种怪物,才是现如今解救自己唯一的办法。
裴妙德清楚意识到这一点。
奈何如今唯一有可能了解真相的人都在静观县,而他们却偏偏被聻拦在了城门外,端是无解的死局。
所幸聻的诞生条件太过于苛刻,这才勉强算给了妖魔和人族喘息的机会。
他过去也只是在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正儿八经遇上,还是这么多年轮回模拟头一次。
没有别的办法了!
裴妙德渐渐心里做出决定,真炁从灵台源源不断地泵出来,降魔杵上佛光骤然闪耀了起来。
“冲锋!”
“能进去几个是几个!”
眼下离县城不过二三里地,以几人的脚力,不过几息就能跑到城门关下。
无论此刻城中还有没有幸存者,他们都需到这座危城中走上一遭。
几人都是跟随裴妙德已经有一段时日的慎妖司老人,只殿下一个眼神纷纷便反应过来,随即各自怒吼一声显现出手段。
左千户将双剑快要挥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骤雨,魏司铸则是满脸肉疼地从怀中取出一只破铜磬,尉迟广则是在弓身上搭好一根沾满污黑血渍的箭失……
所有人几乎都拿出了自己保命的手段。
左右不过二三里,只要能捱过去到了城里,自己就安全了!
每个人心中都爆出这样的念头。
然而泼天的血雨凋零,所有人包括裴妙德的视野都懵懵懂懂发生了变故,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出现在一间不甚大的闺房中,仿佛刚才瓢泼的骤雨只是一阵错觉。
裴妙德的心登时沉了下来。
一行六人,偏偏第二个中招的就是他自己。
面前不远处的床榻边,还有一个惹人怜爱的盖帕新娘紧张地将双手绞在一起,当真是肉眼可见地娇羞了起来。
裴妙德垂下眼眸,不去与那红色绣帕下的少女有任何意义上的交汇。
他在卷宗里看过,触发聻杀人的媒介大都稀奇古怪,要么是无意喝了对方递的酒,要么就是视线发生了焦急,总之是千奇百怪。
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不要触发聻的杀人机制。
裴妙德思索片刻,蓦地整个人向前走一步,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只见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