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士族在那一夜后已然泯灭,唯一剩下的一家也在之后被高澄强行迁往外地,各家数百年积累尽数被充没,一点汤水也没给彭城寒门留下,也致使他们无法跃升新的士族阶层。
徐州其余郡县也有家族希望迁往州治彭城,借此获取更大的影响力,但都未获准,因而彭城也成了唯一一座没有士族扎根的州城。
高澄在徐州的名声有好有差,这些年坚持均田,出台多项惠民政策,徐州民众怎么也挑不出错,但当年行事的手段确实毒辣了些,以致小高王的名声能在徐州起到止小儿夜啼的作用:
‘再哭!再哭高澄就来了!’
效果还很不错,小高王进城那天,徐州城里都见不到几个小孩在外边乱窜。
被高澄抛下的南巡队伍抵达彭城不久后,颍州刺史慕容绍宗也得到命令,他不敢耽搁,将颍州军政进行安排后,留五千州郡兵守备,自领京畿兵五千赶赴徐州。
显然是做好了长久驻扎的准备。
身处邺城的高欢也终于得知山氏病逝的消息。
高欢不是高敖曹,哪怕只是怀朔镇将段长在他落魄时的一句勉励:
‘你有拯救乱世的才能,此生不会虚度,我愿把子孙全托付给你。’
高欢就追赠段长为司空,并任其子段宁为相府从事中郎。
这样的报恩举动,京兆听了都要沉默。
贺六浑报恩,荣华富贵;高敖曹报恩,打断双腿,对比太过明显。
山氏对高欢的恩情自不必说,当信使时常常借住在婶母家中,不仅没有遭受过白眼,还因占卜认定高欢将来必定贵不可言,对他多有照顾。
高欢掌权后,立即册封山氏为郡君,加授相当于二品官员的女侍中。
贺六浑从来都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如今苍老之后更是如此。
他听说高岳运送山氏灵柩往洛阳,沿途茶饭不思,以致形销骨立。
高欢将当初晋阳之事全都抛在了脑后,回忆的都是落魄时,寄居在婶母家中,与高岳、与山氏的过往。
太昌八年二月中旬,高欢拖着病体离开邺城,去往洛阳。
在徐州等候慕容绍宗前来交接的时候,高澄召东徐州刺史李愍往徐州述职,也因此将东徐州从行程中剔除。
三月底就是京试,在徐州耽搁了时间,接下来的行程必须抓紧。
等来慕容绍宗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下旬,高澄与他交接了徐州事务,便立即启程北上,前往南青州。
南青州刺史正是高澄岳父,李徽伯,以及妻兄李子雄,而李昌仪的长兄李子旦目前正在晋阳为质。
晚了十几分钟,还差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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