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平安符(1 / 2)

参与酒宴为高澄饯行的不只是文武要员,也有南赵公府的一席之地。

而南赵郡公非是外人,正是高澄堂弟高睿。

将满六岁的高睿看着场间的斛律羡引吭高歌,乐得只拍手,而与他同座的元季艳,温润的目光全落在了高澄身上。

元季艳的情意,其实早在五年前,高澄就有感觉到,那时的她曾说会为自己诵经祈福。

于是,南赵公府从此多了一间禅室,五年来,从未虚置。

但高澄却不敢回应,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与宇文小姑欢好,哪怕对方的夫婿丘愿就在长安。

敌我分明,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对立,高澄毫无愧疚感。

可元季艳终究是不同的。

他与元季艳之间确有阻碍,但并非不可逾越。

真要能豁出去,伦理道德又算什么,李治能娶父亲的女人,李隆基能抢儿子的媳妇。

一位守寡多年的小婶,待高欢百年之后,高澄若是铁了心,谁又能阻止。

但他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否则当年也不会断然拒绝郑大车的示好。

高睿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母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小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去。

他是个早慧的孩子,四岁时读《孝经》,当读到‘资于事父’时,抽泣不止,食不下咽。

虽不懂男女之情,却能感觉得到元季艳对高澄的特别。

高睿从未声张,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段复杂的关系。

是应该斥责母亲不能安分守己,为因私通庶嫂而被打死的父亲守节。

还是应该放任自由,让母亲留份念想。

元季艳察觉到高睿的情绪变得低落,低头关心道: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高睿往元季艳的怀里靠了靠,轻声道:

“阿母,你会不要我吗?”

元季艳轻笑道:

“休要胡思乱想,阿母只有睿儿,又怎会不要你。”

说罢宠溺地抚摸着儿子的脑袋。

“可伱若是有了大兄呢?”

元季艳闻言愣住,手也停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心事会被儿子说破。

“莫要听信那些闲话。”

元季艳强作镇定道。

每年都有关于高澄与元季艳之间的流言蜚语。

众所周知,高澄最爱元氏孀妇,不管是元家女子,或是元氏儿媳,都是他的心头宝。

而高澄两次为元季艳进言,希望能把高睿留在母亲身边抚养,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两者相结合,若没有高澄与元季艳的谣言流传,那才叫稀奇事。

高睿没有再说,只是缩在了元季艳的怀里,紧紧搂住了他。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

高澄在门外与一众晋阳要员依依惜别,众人都各自散去,唯独高睿却嚷嚷着腹痛,要如厕,却不肯让元季艳跟着。

于是高澄与元季艳便站在了石阶外等候。

“他是不是故意的?”

月光下,高澄突然问道。

元季艳只一心看着自己的影子,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