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府。
定州之战虽然距离忠王尚远,但其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里,派出的斥候每天都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如乾文帝所担心的那般,忠王早就有了想法,对于大乾皇帝之位他早已有觊觎之心,只是因为乾文帝手段颇为强硬,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现在好了,也不知道新晋王抽得哪门子风,竟然率军主动向乾军发起攻击,还取得了一定的先手优势,这便让忠王变得激动起来,这可是他的大好机会呀。
乾文帝先锋军大败,又不断在大梁城中征召新兵的消息传来之后,忠王便已经暗下命令,大军开始集结,吉州之兵也秘密向辽州挺进而来,大有一幅大梁空虚,他就会兵发而至的模样。
忠王也清楚自已秘密调兵的事情瞒不住皇帝手下的天子卫,但他并不害怕。此时的乾文帝怕是没有工夫搭理自已,也没有余力来阻挡自已,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机会出现了,要在何时出兵,才能达到一击奏效的结果才是忠王需要去考虑的事情。即不能太早,不然的话乾文帝的实力还在,强攻损失太大;也不能太晚,不然被晋军给拔了头筹那就大事不妙了。
说到底,还是忠王的兵力太少,只有五万人而已。去除必须要留守的军队,只能动用四万人罢了。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便是这个道理了。
忠王还在犹豫,或是说还在等待的时候,他的幕僚修喆便已经急步走到了后花院里,脸带着一丝的急色。
“出了什么事情吗?”仅仅是听到修喆那略急的脚步之声,忠王便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大王,事情不太好。”修喆说着就把刚打听来的情报送到了忠王的面前。当分别来自两处的情报落到了眼中之后,忠王的神色很快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大约十几息之后,情报便被忠王扔到了面前的石桌上,脸带怒气的说着,“这般说来,皇帝是早有准备了?”
“看起来是的,又或不是。”修喆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说说看。”忠王的心已经慢慢沉淀了下来,那一丝急色也闪略不见,仅从这一点来看,他的养气功夫还是不错地。
“大王,滇州军会出动很可能是皇帝早有准备,他早就在防着西蜀王。所以这一次才会有出兵蜀州之事,可偏偏出兵的时机又晚了一些,所以臣才会说是早有准备,但又并非是针对这一次晋王的军事行动。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梁城内突然多出的两万人马,这才是让我们头疼的,如果大王真的要挥兵而往的话,他们将会是横在我们面前的一道巨大障碍。”修喆话音一转,便提起了大梁城内征兵之事。
忠王能够理解这种想法。无论如何,滇州军已然出动,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甚至可以想像,一旦西蜀王退军的话,用不了多久晋军的后路就会被包,若是如此的话,除非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攻下定州城,不然大败无疑即是必然之事。
即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多想无用。倒是大梁城,短短时间内,先征兵两万送往了定州,现在又征兵了两万,这种集合大军的能力,这股子战争后力才是让忠王所恐惧的。
原以为,只要机会合适的时候,忠王只需要带领大军兵临城下,大梁城就会成为一个没有防备的金库,任其予夺。可是现在看来,拥有这么强征兵能力的大梁城,又岂是那么好拿下的,万一兵临城下之时,大梁城内突然武装起了几万军队,那岂不是要面对着攻坚城的准备吗?如此一来,先不说需要浪费多少的时间,自身损耗如何,就算是攻下了大梁,以着手中的残兵还能稳定大局吗?介时,其它的藩王突然出现在大梁城下,拿什么去抵抗,要把好处拱手让人不成?
如果说滇州军的出击还在了忠王理解之内,那大梁城此时的表现就完全让他看不懂了。
要说乾文帝并不缺钱,即便是像他们这样的藩王每年也是要以进贡为名向他们献上一些银税的,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也是一笔收入。倘若大梁城有如此的底蕴,为何不早些征兵,而是一定要等到战时,等到关键的时候呢?
难道说是专门为了提防自已?又或是说是在主动示弱?等着藩王自己跳出来,进入乾文帝准备好的圈套之中,就像是现在的晋王一般吗? 忠王那疑惑的面色,时尔纠结的模样,落在了修喆的眼中,他便知道自家的王在想些什么,这便轻摇了摇头又道:“大王,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不是皇帝在示弱,当然这也和他没有非要扩大军队数量有一定的关系,可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之所以征兵会如此的顺利,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谁?”忠王被修喆这番话给吊起了胃口。心中很快闪过了左仆射范师通、右仆射百里贵和内相杜晋,甚至连兵部尚书程柏林也被他想到了,可又一一否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