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王朴面前时,崇祯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大肚子的胖子,有些感慨。
就是这么个玩意,打仗不行,跑路第一,身处张家口附近的大同, 勾结建奴,各种能干的缺德事都干了。
历史上这狗日的第一个跑路引起哗变,说他不是有意的崇祯都不信。
想到这,崇祯的眼中也逐渐闪过火花,盯得王朴心跳逐渐加速。
陛下这眼神,是看上他了?
“王朴, 是吧?
大同总兵是吧?
那边是不是很舒服?
来锦州感觉怎么样啊?”
一拳一拳的锤在王朴身上, 王朴感觉到气血一阵的翻涌,喉头都在涌动。
“回陛下,臣,臣感觉锦州确实辛苦。”
“很辛苦是吧?没有在大同当土皇帝舒服是吧?
建奴给你的钱,都还在家吧?你给建奴送的情报,让夜不收的兄弟被伏击数次。
你多次指挥怯战,大同军比其他卫所伤亡更大,你怎么给他们交代?怎么对得起他们死去的父母??”
崇祯突然的厉喝,还有身后突然出现扭住王朴的禁军,都让王朴脸色白的和蜡烛一样。
他知道,自己这是败露了,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建奴投降就把他卖了。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臣一直都在用心打仗,舍生忘死的啊陛下!
陛下,作战难免会有伤亡, 臣罪不至死啊陛下!!!”
崇祯转头,看向洪承畴等人。
“你们说,怎么处理?”
“陛下, 臣认为, 当斩!”
“陛下!臣附议。”
几人没人去劝阻,这个时候杀一个人,警示得胜的大军还是很有必要的,赏罚分明才能严格控制军纪,不杀王朴就得照着其他人杀了。
“行,那就把他和济尔哈朗一块关着,别让他们自己死了,大同军将全部接受调查。
祖大寿,滚去把大同兵给朕带好了,要是出了乱子,朕就跟你新帐旧帐一块算。”
“臣遵旨!”
祖大寿立刻抱拳领命,同时心中庆幸更加浓郁。
还好有个蠢货,提前叛变了,还好他一直没有明确给满清答复,只是暧昧不清,否则这时候死的就是他了。
“王伴伴,代表朕通知下去, 明早上午庆功大典, 朕亲自颁发军功章,发放赏银, 册封爵位,为伤残兄弟讲解未来安排!
明晚全军欢庆,炊事班等会过来开会,保证明日中午战备值班人员吃上最好的头批饭。
晚上除战备人员外,所有军士酒肉管够!耕火不停!”
崇祯讲完后,跟着祖大寿一行人进入锦州城,几个总兵和团长各自下去传令,随后各个军营传来了欢呼声,听得崇祯面色一笑。
庆典过后,把钱一发,锦州数十万人,那就是他的铁杆军队。
等皇家陆军的待遇传出,什么关宁军,祖家军,最后都只能变成朱家军。
崇祯在这里安排着的时候,京师皇家商号,三个女人一台戏,正在上演姐妹情深。
菊田禾子拿着冰淇淋,一边讨好的喂采薇,一边软磨硬泡的求采薇帮忙办事。
“采薇姐姐,你就告诉我店主在哪嘛,这事真的很重要。
我叔叔带着购买的那些货物回去,却不知道如今建奴已经被打败了。
若是能够通过店主,让我们拿着陛下的文书,通过海路回去通知一声,下次回来带着天皇的贺书,才能不失礼仪啊。”
“禾子妹妹,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夫君真的在忙,只有陛下才能联系到他。
可是现在陛下已经去了锦州,没人能够通知他了,我们又无权直接找大学士。”
“没错没错,禾子妹妹,你不要这么担心,那什么天皇的贺书,明年送不也是一样?
晚几个月而已,倭国只要恭顺,陛下又不会去攻打倭国。”
听着采蝶猛然说出的攻打,菊田禾子感觉心中一跳。
没错,明国不会主动攻打倭国,可这次,是倭国马上要作死,主动攻打明国了啊。
“两位姐姐,两国关系很复杂的,就像这种大捷,如果不能及时带到,下次叔叔带来的全是黄金,那岂不是不能进货,只能进献了?
还请你们帮帮忙吧,店主怎么着,应该也有让你们紧急联系的方法吧?
如果能够联系上店主,禾子愿意购买一万两黄金的女性用品。”
听着菊田禾子的话,采薇采蝶都有些信了,心中有些怀疑,难道真像她所说一样?
对视一眼后,两女瞬间达成了一致的意思。
“禾子妹妹,我们有心帮你,但夫君的行踪,只有陛下知道,你想要求见,也要等陛下回来啊。
你就放心吧,一郎先生明年就会来了,不差那半年的,而且夫君上次说过,十五天左右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定会给他说这事的。”
“那就谢谢采薇姐姐了,来,姐姐你吃一口。”
听到消息的菊田禾子,瞬间松了一口气,半个月还好,来得及,就算一个月都来得及,只要在海路上能够拦住倭国大军,她们就不会撞枪口上。
继续在皇家商号逗留了一下午,又从货架上以折扣价,采购了些平时吃的零食,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因为菊田一郎用完了货款,所以只是在皇家商号附近买了个小院,菊田禾子每天走路回去。
京城购买的丫鬟,给菊田禾子打扫着卫生,菊田禾子拿着报纸,慢慢回想起这半个月以来,他们所接受到的信息流。
重新拿起报纸,菊田禾子将所有时间线梳理了一下。
“京中太监突然卖东西,然后变成了皇家商号,皇帝组建了内阁委员会,皇家陆军……神秘的店主出现……
怎么会这样,皇家陆军一直在封锁消息?店主刚给查理他们说局势紧张,第二日明国皇帝就用神秘手段,诛杀了建奴皇帝?”
坐在桌前的菊田禾子,嘴唇轻启,带着绒毛的脸蛋这会刷白。
她这会再想想陈烨的态度,怎么看怎么感觉刻意。
“但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打算的?
此事除了欧洲人,就我们知道,欧洲人,现在还留在明国的就是汤若望,班杜马和埃布尔。
是汤若望?一定是他,只有他在明国的官场消息灵通,明国皇帝不可能瞒得住官场的人。”
懂了,菊田禾子彻底懂了,眼眶泛红的看着桌上的报纸,陷入了愧疚。
与她只有八里间隔的汤若望,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冤枉记恨上,这时候正在范复粹家中拜访。
范复粹坐在八仙桌前,慢悠悠的喝着茶,仔细揣摩着汤若望过来的意味。
“范大学士,我们最近和好多主内的弟兄们都说了,陛下若是得胜归来,当有个万国来朝的仪式才对。
可是陛下前段时间,因为锦州局势,才刚刚开了海禁,如今大胜的消息,传不出去,海商又要明年回来。
这大喜事要是祝贺晚了,就不能当做祝贺了啊。”
“汤教主,你说的也对,只是陛下的安排就是让我们暂时控制海禁,许进不许出,本官也无能为力啊。”
“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主内的兄弟们都觉得应该重新开海禁,毕竟天津港这里运输皇家商号的商品,更加方便。
要知道,开封的周王,大同的代王,还有成国公,阳武侯,都是希望能够开海禁的。
南方的诸公,这会也在通过漕运,紧急送信入京。”
听着汤若望的话,范复粹都有些心紧,这股力量几乎都是明朝现有一半的勋贵力量了,他们背后掌握的资源惊天。
随着汤若望递过来两张银票,范复粹不由自主的收了下来。
“本官会向陛下禀报的,只是具体事务,要听陛下安排。
毕竟湖广匪寇严重,禁海也是逼不得已。”
“大学士不必担忧,我会和咱们尚书,侍郎弟兄们说的。”
汤若望说完,喝了一口茶后离开,走出门看着正在等待的班杜马和埃布尔,脸色从刚才的镇定变成了阴沉。
“汤教主,怎么样?范大学士同意了吗?”
“他的态度很含糊,看不出来,他太老了,只想着稳坐退休,不值得争取。”
埃布尔看了眼还在计算怎么挣扎的汤若望,有些小兴奋。
这种当卧底二五仔的感觉,真爽。
第二天清晨,锦州的天空只有几朵白云,天空一片蔚蓝。
锦州东城门以外,一个长数里,纵深五里的军阵凌乱的集结。
只有最中央的那个万人军阵,此刻如同有意栽种的树苗一般,整齐的坐在地上,横竖斜着,都是一条线。
如同竹林一般的燧发枪,在这个军阵中整齐树立,靠近他们的几个卫所,愣是声音都小了一些。
这个军阵以三块迷彩的军阵为中心,左右两个松散的军阵,后方五块。
至于为什么松散,除了平常的纪律性原因外,主要还是被几块硕大的大屏幕给惊艳到了。
大门外,连夜组织的军士们,已经换班搭建了一个高台,让崇祯可以站在最上面,其他人上去时,也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城门的左右两边,两块长八米,高六米的拼装屏幕,在现实组装好后,被陈烨整个挪到了明朝暂时使用。
再往军阵方向,还有五块同样的大屏幕,可以确保十万大军,能够同时收看到崇祯的样子。
三辆综合柴油发电车,正在开足了马力进行发电,以供应这八个大屏幕和数十个音响的超大耗电。
此时陈烨正在城门洞中,开启着电脑,分管所有电视屏幕统一播放主影像。
“王公公,听得到吗?
二号摄像机位置,需要向左转一下,要屏幕边缘刚好可以看到左边那个拴了三色的杆子,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