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抿了抿嘴。
这可真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了。
徐翔理长长的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把这些事情说清楚,是无法善了了。
说起那段长久深藏于心的峥嵘岁月,他越发的平静似水,那些经年的刀光血影都早早浸润到了骨髓深处,他沉声道:“我虽然从未在军器监当过差,但十年前,军器监失窃之后,军中便有人找到了我,将我和其他几人送进了突厥,此后数年,我们这几人陆陆续续的回到河西,只有一人在突厥留了下来。”
这话说的含糊,但韩长暮听了个清楚,心里更是明白。
这徐翔理和其他几人,都是曾经被派往突厥的细作,只是最后,只有一人成功的扎了下去。
能做细作,不管成功与否,都是心智格外坚毅之人,为国为民甘于隐姓埋名,更勇于舍身取义,是值得正视和敬服的人。
他没有说话,只直直望住徐翔理。
徐翔理平静开口:“三日前,留在突厥的那人,突然带着伤闯进第五烽中,我原是想将他尽快送到敦煌去,但是他身上的伤太重了,经不起一路颠簸,只好留在第五烽养伤。”他顿了顿,声音骤然一低:“我想,突厥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带了有关车弩的秘密出来。”韩长暮问道。
徐翔理挣扎了一下,慢慢道:“是,是突厥人刚刚绘制出来的车弩制造图谱,经过了近十年的改良,早已今非昔比了。”
听完了这些,几人皆是唏嘘。
祝荣蹙眉道:“难怪突厥人跟疯了似的,原来这人竟带了这么要紧的东西出来。”他的言语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轻松:“徐大哥,那人从突厥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把突厥的制造图谱给毁掉了。”
徐翔理点头:“是,所以突厥人才会这样疯狂。”
韩长暮松弛的向后一靠,靠在墙壁上,沁凉的气息透过衣裳,攥紧骨肉里。
他想了想,慢慢道:“突厥人既然是冲着这个人来的,他就不敢轻易动用车弩强攻戍堡。”
祝荣一拍大腿:“对啊,万一打塌了戍堡,把人给砸死了,那突厥人可就鸡飞蛋打了。”
徐翔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突厥人是冲着他来的,那么我们不如送几辆车出去,故作疑兵。”
韩长暮挑眉,微微一笑:“我就藏在其中的车驾中,借机出去送信。”
几人一拍即合。
徐翔理松了一口气,既庆幸他们没有追问那制造图谱放在了哪,也没有追问那人究竟藏身在何处。
这些是最大的隐秘,也是他最深的担忧。
这个人身上带的,是关乎边境安稳最要紧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能落入突厥人手中。
韩长暮静了片刻,突然开口:“徐戍官,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翔理一愣,点了点头。
祝荣望着二人走到后头的身影,目光沉了沉。
姚杳望着祝荣的模样,咧了咧嘴,若有所思的一笑。
顾辰凑到姚杳耳畔,怪声怪气的笑了:“行了,人都进去了,你就别追着看了。”
姚杳嘁了一声,朝着祝荣努了努嘴,转头低语:“这人怎么有点鬼鬼祟祟的。”
顾辰点头:“我也觉着呢。”
刚说完,徐翔理和韩长暮就从后头走出来了。
不知在后头时,韩长暮对徐翔理说了些什么,徐翔理竟冲着韩长暮行了一礼:“既如此,此事就有劳韩兄弟了,我这就点五名亲兵,随韩兄弟走一趟星星峡。韩兄弟,这第五烽的安危,就全系于兄弟一人身上了。”
韩长暮忙扶起徐翔理,温和笑道:“徐戍官放心,我定然不负所托。”
听到二人这样说,祝荣竟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姚杳和顾辰挑了挑眉,相视一笑。
说定了此事,韩长暮转头望着孟岁隔等人,沉声道:“我走后,你们要全力协助徐戍官驻守第五烽,不可有丝毫懈怠。”
几人齐齐称是。
孟岁隔忧心忡忡的开口:“公子,让属下和您一起去吧,属下还可以保护您。”
韩长暮摇头拒绝:“你们守好第五烽,等我带援军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