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郡王妃挣扎着爬了起来,死死咬着牙关,恨意毫不掩饰的从通红的双眼中溢了出来,她咬着牙冷笑,笑意如同冷箭,杀意昭然若揭:“你做梦!我年轻时不会有孕,现在更不会!”
永安帝毫不在意安南郡王妃的态度,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了一声:“哦,是吗?朕打算提拔世子在御前行走,不知颦颦意下如何?”
安南郡王妃的脸色顿时一派灰败,脱力一般倒了回去,紧紧闭起双眼,不甘而绝望的眼泪从眼角斜溢出去,滚滚落下。
永安帝此来得偿所愿,整个人都精神奕奕,心情舒畅了,抬手整了整衣裳,缓步往外头走去。
听到那两道几句压迫力的脚步声开门远去,姚杳蜷缩在浴桶中,低低的松了口气。
她这是听到什么了?在她穿越之前的那个年代,圣人霸占臣妻,哦,不,弟媳,这样的惊天秘闻卖给狗仔队,小报记者什么的,能发好大一笔横财啊。
可惜现在,她只能装聋作哑,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过,什么都不知道。
太可惜了!可惜的她都忍不住要仰天长叹!
方才憋气别的太艰难了,险些让她背过气去,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打算看看形势,究竟是夺门容易一些,还是跳窗更具有操作性。
姚杳刚刚松下一口气,在不那么宽敞的浴桶里调整了个姿势,缓解了已经发麻的双腿,便听到那两道脚步声去而复返。
她顿时警惕心大起,刚刚将呼吸敛的微弱,方才那两人便已经推门而入了,永安帝在屏风前驻足,而另一个身份不明之人则转过屏风,径直往隔间走来。
“怎么,陛下是要留宿吗,那明日可有好戏看了!”安南郡王妃正要起身,寝衣松散开,露出半个光滑白皙的肩头,看到永安帝二人去而复返,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神情木然的呆坐着,破罐破摔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怕激怒了永安帝。
当然了,永安帝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他微微挑唇,似笑非笑:“是么,那就试试看。”
姚杳听到身负上乘轻身功夫的那人已经走到了隔间门口,心神不由的绷得紧紧的,抿着唇屏住了呼吸,不是大气不敢出,而是不敢呼吸,紧张的情绪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那人没有走进隔间,只是挑开门帘,仔仔细细的巡弋了一番隔间,隔间里的地上还残存着不少水渍,但干透了的地面上并没有半个脚印,水滴一滴滴的从半人多高的黄杨木浴桶桶沿滴落下来,桶沿上的水渍也没有被拖蹭过的痕迹。
他放慢了呼吸,仔细分辨,察觉到这房间里并没有第四个人的存在,便松下一口气,疾步退回到永安帝的身边,微微摇了摇头。
安南郡王妃冷眼旁观,骤然冷笑出声:“原来是怕妾藏了人。”她的细长秀眉高高的挑了起来,语带挑衅:“妾养了那么多少年,还用得着偷人?”
永安帝不以为杵,反倒上下打量了安南郡王妃一眼,背负着手,淡淡一笑:“听闻前几日郡王府遭了贼,丢了一幅画,不知找到了没有?”
安南郡王妃心头一震,但脸上不露分毫,嗤了一声:“陛下果然是个昏君,闲的如此厉害,竟有闲心管妾府上一张画的闲事。”
姚杳听得瞠目结舌,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就没见过这么着急寻死的!
可永安帝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怒不可遏,仍旧蕴着淡淡的冷笑,进了一步,语气越发的森然:“既是一副不打紧的闲画,颦颦为何要大张旗鼓的找呢?”
安南郡王妃神情不变,有意激怒永安帝:“那画是妾的心上人所画,画作易寻,心上人难再得。”
姚杳躲在浴桶中,暗戳戳的竖了竖大拇指,女中豪杰,妥妥的女中豪杰,这就是赤裸裸明晃晃的挑衅了,永安帝的绿云罩顶俨然是摘都摘不掉了。
都逼到这份上了,永安帝若是还能容得下安南郡王妃,那他绝对称得上是千古一帝了。
果然如姚杳所料,“啪”的一声重响,安南郡王妃被扇倒在地,本来就已经肿的没眼看的脸颊,顿时肿成了一座青紫的小山,把那双水灵灵的杏眼挤成了一道窄窄的缝隙。
“记着你的本分,朕才能容得下你,容得下安南郡王府和满府的腌臜!”永安帝的语气并不十分重,说出的话也并不算冷厉,就连表情也格外平静,可这一字一句的,还是听的人直打寒颤。
安南郡王妃捂着脸,也不知是被永安帝这一巴掌给打怕了,还是被永安帝这句话给吓着了,直起身子,勉强睁着眼睛,瞪着永安帝。
永安帝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白墙,轻嗤了一声:“看来那张画是非得找到不可了,不然,颦颦可要睡不着了。”
他言尽于此,背负着手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