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米尔姐姐很照顾我们，她是个好人。”

小多先把最后的结论说出来，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似乎是在陌生人身边放不开的样子。

“我和铭延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这里大多数都是真的疯子，嘉米尔姐姐她很正常，她一直很关照我们。”小多顿了顿，咽了口涂抹, 说道：“我没有听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过……如果她卷入了什么麻烦……我希望我们知道的事情能帮她一次……”

小多似乎认定夏启是救了他们的人，孩子的心有时候想的比较少，不会去想过于复杂的事情。

谈话没有耗时太久，现在是深夜，还不能保证血稠之女会不会再出现, 夏启能做的就是在短时间里尽量得到更多信息。

这俩小孩的经历比较曲折。

进入疯人院之后, 人生本来给予了他们足够黑化的理由，是嘉米尔把他们拉回了正轨, 那是一个每天都在温柔对待身边人的女孩，在疯子管理的病院里，嘉米尔为两个男孩提供了炼金术作用的保护伞，使类似聂泽克这种人不能接近他们。

甚至在一日三餐和生活起居上，嘉米尔对他们俩也照顾周到。

问题来了，嘉米尔为什么要对两个男孩这么好？

不可能是正太养成计划……吧？

夏启思考一阵，决定用一种不会让两个小男孩多虑的方式问出自己的疑问。

“嘉米尔是不是垂涎你们的肉体？”

小多愣了愣。

“不……肯定不是，我们也很好奇这种事情，所以问过她。”

这小子竟然还很认真的回答。

“你们和我小时候很像。”小多说道：“这是嘉米尔姐姐的理由，然后……她在某一天……我记着那应该是個周三，天上下了暴雨，很大的，像是瀑布一样，嘉米尔姐姐坐在自己的病床上, 她和我们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我小时候，只有母亲对我好过, 这份执念和温柔支撑着我不要走偏人生。”

“为什么说这些？”夏启疑惑。

小多摇头，其余的他就不清楚了。

这时一直躲在后面的铭延微微探出脑袋，说道：“她……还说……她的母亲是在雨天离开的……”

小多好奇，“她说过？”

“嗯……声音很……很小……”铭延说完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小多突然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嘉米尔姐姐，经常去一个地下室。”

“在哪？”

“在病院外面，庭院里。”

“庭院外，地下室……原来如此……”夏启轻声自语，谜题的碎片在脑中开始拼合，一切的矛盾点和前因后果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找到答案了。

他可以继续探寻这间病院，但爱丽丝处于昏迷之中，摄像头没有办法控制住，血稠之女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出现，以他当前的准备，加上二耶恐怕也难以正面抵抗深度三级异化者，更何况这里还藏着大量异化者。

为了保险起见，今天必须到此为止。

孩子们被送回被窝，他和二耶带着古树拖着爱丽丝, 回到了病房。

二耶扛着爱丽丝轻轻放在床上，她时不时的瞄着夏启，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的样子。

夏启心事重重，为了不被怀疑，他把炼金手记留在原先的屋子里，疯人院大量异化者的出现，肯定和手记里面的内容有关，很多事情需要验证，他还有时间，但也仅仅是有一点时间了。

坐到床上，他瞪着角落上的摄像头。

“二耶，从现在开始你和爱丽丝一间房，守着她。”

“嗯。”

门关上，夏启开始把信息汇总。

“血稠之女到现在为止的出现规律是什么……这还没有摸清。”

“那些大量出现的异化者是不是另有意义，它们不像是可以制造的生物，对了原来说，低级的异化者大脑思维还不健全，战斗力低下，没有控制的必要，而且病院虽然与世隔绝，但怎么说也在新港城，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它们的出现更像是意外。”

他目光一亮，回忆起炼金手记里面的内容。

“这些异化者是嘉米尔和加洛特二人在是不断试错后，出现的产物？”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血稠之女根本不是召唤来的异化者，而是他们创造的。”

“这倒说得通加洛特身边两个深度四级亡骸人是怎么形成的。”

计划在脑海中形成，想要揭开全局，要杀死血稠之女，要杀死血稠之女，就需要找到能让她意志力出现短暂断片的事物，他大概清楚那是什么了，但需要爱丽丝在才行。

一切想通后，夏启躺到床上。

“最后……供货商到底在哪？”

……

……

爱丽丝睁开眼时，天色已亮。

“你醒了！？”

二耶的声音有些兴奋，甚至带了一丝不敢相信的情感。

爱丽丝挠了挠头发，发现自己的头发出了不少油……

我的发质……不至于一夜就出油啊……

难道……

难道？

她顿时清醒，询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二耶给她端来一杯水，放在矮桌上。

笑盈盈说道：“两天多，确确的说是63小时22分钟。”

爱丽丝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昏迷了这么久，【隐秘符文】加上异能的连续使用需要很长的休息才能恢复至八九不离十，血稠之女带来的压迫感，促使她盲目中没有稳妥的分配灵力使用量。

我不该这样啊……

她有点自我怀疑，自己算是个老兵，这种低级失误不应该发生。

“那个……我想说一件事。”二耶突然说道，语气有些胆怯。

她弯下腰，“对不起……我一直对你抱有敌意！”

“哈？”爱丽丝有点不懂了。

“你比我强，这样下去你会替代我成为夏启……王小明先生的第一助手！我的思想太狭隘了，对不起……枉费你救过我……”

爱丽丝愣了会，渐渐想到，在对抗血稠之女时，二耶确实有过和自己唱反调的做法，但她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变成爱丽丝有点尴尬了，“那个……算了，我怎么可能成为他的……第一助手？”

“那太好了。”二耶喜上眉梢，心态转变的让爱丽丝都有点适应不来。

“他呢？”

“和孩子们玩呢。”

“哈？”

“对了，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这两天给你吃的都是一些不是人吃的东西，这是夏……王小明先生说的。”

“等下……你们给我吃什么了？”

爱丽丝舌头不自觉间在口腔中搅动，想从中判断她吃了什么不是人吃的东西。

二耶看着她，微笑着……

“无可奉告。”

“……”

二耶压下身子，在爱丽丝耳边，轻声说道：“他说，让伱好好等着，加洛特的事情千万不要报告给总部。”

……

……

世界从来不缺少悲剧，家破人亡的戏码不过是每天在不断重复的故事，小多和铭延有着一整套俗套至极的人生故事。

他们的遭遇其实很适合做【隐秘符文】的开发试验。

这倒是给夏启多了一个思路，【隐秘符文】的开发手段是不是可以人为控制，或者说，有没有人去尝试过做符文开发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