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光芒直耀五十洲(1 / 2)

“吃点吧,宝宝乖。”

“才不吃,药苦的……”

“吃了才会好呀,吃完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那好吧……”

隔壁病床的情侣正在情意绵绵,坐在病床上的玉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他手上脖子上都打着石膏,肋骨也断了好几根,但好在这家伙的生命力比蟑螂还顽强,居然没有伤到内脏,只需要卧床静养一阵子就好了。

虽然身体上的伤害并没有多大,但心灵上的创伤却让人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因为他什么都没说,从清醒过来到现在,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眼神也变得木木的,像是一条死鱼。

他手上捧着的盒饭是护工给他从食堂买来的,没有人给他送饭,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了,因为他觉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会再多看他一眼了。

自从他在昆仑上见识过的那撕心裂肺的一幕之后,他觉得自己一部分魂魄已经不再属于自己,活着这件事也变得可有可无,即便是吃饭也是随便糊弄两口。

短短几天,他瘦了一大圈。每日深夜想到过去种种,想到曾经在昆仑山上时的快乐,他却仍能感觉心如刀绞。

玉衡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整个门派的兄弟姐妹往死里整,他回顾自己的过往,他真的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你怎么这么笨啊。”

“你干嘛要说我嘛,我也没耽误你吃鸡啊。”

“本来我可以更轻松的,菜是原罪好吧。”

隔壁床的小情侣从刚才的情意绵绵突然开始吵闹了起来,玉衡慢慢转过头看向他们,他们两个好像意识到自己的争吵影响到了别人,于是开始压低了声音。

但即便是再压低声音玉衡却还是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因为那个女孩玩游戏很笨,所以总是被责怪,而她本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菜鸡给同伴带来了怎样的痛苦,一个劲儿的在那抗争。

听到这里,玉衡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菜是原罪啊……

灵气复苏他是知道的,在经历过长久闭关之后,昆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头人带领整个昆仑重归繁荣,但整个玉虚之中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有自己这个一点法力都不具备的菜鸡,即便是凝霜虽然身具掌门之名,但严格来说她却只是个代掌门,真正的继承人只有玉衡。

没有人想被一个废物领导着吧?

想到这里,玉衡无奈的笑了起来,也许他们对自己的恶意正是来自于自己能力与地位的不匹配,毕竟换成是自己,恐怕也不能忍受一个废物享受着整个门派里最好的资源。

凝霜……

想到这个名字,玉衡只剩下一声叹息,有恨、有痛、有不甘还有一些莫名的难以描述的东西掺杂其中,这让他在反反复复的揪心之痛中生不如死。

在这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变得强大,他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天杀回昆仑山,让凝霜和那些恨不得自己死的人都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

也许是因为那些的影响吧,这个画面在他脑子里反复盘亘,甚至成为了他这些日子里唯一能够安抚自己绝望的良药,而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在时刻提醒他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人。

“我要成顶级高手。”

他把饭盒放在一边躺在床上小声嘀咕着,但说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成为高手和复仇的途径和能力,想到之前雷龙一人独战昆仑的模样,他心里那种羡慕和仰视都快把他拉扯疯了。

但人家是十二灵,想要成为雷龙那样的高手,光靠努力还是不够的,还需要天赋和运气,光靠修行远远不够,而且他真的能等三十年吗?三十年之后,他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但昆仑山上的那些恶人却还是青春常驻,一直到七十岁他可能都无法行动了,昆仑山上的人才会逐渐呈现出老态。

拿什么去跟人比?

可难道这样的耻辱就这么算了?

虽然他不能修行,但这样被曾经所爱的人、门派里的师兄弟、前辈等人差点夺去性命这件事,他根本无法做到释怀,他胸中的愤怒和恨已经快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他不是圣人更做不到放弃,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脑海里幻想罢了。

“不行……不能这样。”

他踉跄着穿上鞋,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医院,然后直接奔向了长安巷,虽然每一次呼吸他的胸口都会传来剧痛,但强烈的复仇意志却让他硬撑着就这么蹒跚着来到了目的地。

然后就这么一瘸一拐满身冷汗的走进了小饭馆,在看到正在玩手机的小张哥之后,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小张哥侧过头看着他,满脸疑惑。

“圣主……我想变强。”

说完他哭得好大声,天公似乎在此刻为了呼应气氛也开始打了一场惊蛰的狂雷,接着便是雨便是跟着下了下来。

玉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小张哥却只是把视线重新调整回了手机,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

这话是没错,小张哥就俩主动技能,其他都是被动技能,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法术、什么道术,全凭感觉走,心念到了就完成了,他说不会合情合理。

但玉衡听完却只是以为这是圣主给他的考验,他也不起来,就试图用绝伦的恒心去感动上苍。

可问题是小张哥真不会……

他跪了能有四十分钟,外头的雨越来越大,陈拾穿着个破蓑衣浪荡着走了进来,低头看了一眼玉衡,然后把酒葫芦往柜台上一放:“老规矩。”

“老陈,你要徒弟不要?”小张哥一边给陈拾打酒一边用下巴点了一下地上的玉衡:“你要就把他带走。”

陈拾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沉吟片刻:“按理说,我也该收个徒弟了,但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