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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栻轻声道:“若是如此,相公就必须要为自己考虑后路了,毕竟明军南下,咱们没有任何可能挡得住,明军若驻军临安之后更是如此,这是毫无疑问的。”
“…………”
沈该又一次沉默了。
这种长长的沉默一直维持到马车“到站”,站在皇宫门口,沈该伸手握住了张栻的手。
“敬夫,我有个不情之请。”
“愿闻其详。”
“敬夫为我谋划政变之事,我深深意识到了敬夫的才能,现在,我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唯有敬夫可以信赖,所以,我想让敬夫为我参赞后路之事,敬夫能否答应呢?”
沈该说着,伸手握住了张栻的手:“我的家人,还有敬夫的家人,应该都不能在明国治下很好的生存,对吧?”
夜色深沉,张栻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能看得清楚,沈该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凑得稍微近了点儿,却又担心张栻有别的想法。
不过最后张栻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失望。
“相公所言,也是我所想,能为相公办事,是我的荣幸。”
“如此,甚好。”
沈该看上去已经放心了。
回家的路上,张栻思来想去,感觉自己对沈该的了解还是不够多,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之下,除了沈该,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了。
尽可能的把事情办了,让明国减少了很多的损失,所以事前的行动目标应该已经达成了。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一样不好做就是了。
以沈该为首的保守派集团虽然畏惧明国的赫赫军威,可是他们对于明国的意识形态一样怀着深切的恶意,绝不可能简单的束手就擒。
临安城中依然存在着数量极为庞大的反动保守派势力,整個江南国也依然保持着极为强大的保守派势力,他们虽然在军事上不是明国的对手,但是想要用军事手段全部祛除,难度一样很大。
今后的路看起来并不好走。
张栻坐在车中思考问题,直到马车缓缓抵达了家门口,张栻才收起思绪,准备回家休息,积蓄力量以应对明天的战斗。
不过刚走上家门口的台阶,心腹老仆便走上前对着他低声道:“郎君,那人来了。”
“他……来了?”
张栻略有些惊喜,忙跟着老仆前往自己的书房,在书房中见到了那个让他感到熟悉的人。
“长生同志,别来无恙。”
“敬夫同志,别来无恙。”
张栻笑了出来,几步上前走到苏长生面前,与他拥抱了一下。
“许久未见,还以为你一直在温州,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苏长生笑道:“一直都在担心你能不能完成任务,现在看来,你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料。”
“倒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只能说咱们外面的同志们给城里面的压力太大了,压力越大,他们才越会寻求改变,否则就这么放着,他们宁愿和临安城一起烂掉,也绝不会动弹哪怕一下。”
张栻苦笑道:“运气好,勉强达成了目标,眼下问题解决的七七八八,虽然仍未尽全功就是了。”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苏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在敌人大本营把敌人耍的团团转,策动这场政变,敬夫同志,我必须要为伱请功。”
张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还是先为其他同志请功吧,没有他们帮我散播消息,搞得临安城内人心惶惶,事情也不可能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