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康的意思,吴璘立刻就明白了,其他也有一些人很快就明白了。
马永康想要另立新君,以川蜀之地为根基抗击明国和临安朝廷,而不是奉吴璘为军政负责人。
一些人反应慢,但是也慢慢反应过来,他们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间较为尴尬。
一个想自己做话事人,一个想要立新君,这话题太过于敏感,稍有不慎,谁都讨不到好处,还有可能造成内部矛盾。
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马永康说这个事情倒也不是毫无把握的,在他看来,吴璘虽然性格骄傲,行事骄横,不爽文官,但是对于宋本身还是忠诚的,他没有异心。
一个没有异心的将军对于当下的宋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他想赌一把。
他赌对了。
吴璘沉思片刻,倒是觉得马永康所说的并非没有意义,或者说,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
虽然他很想高这些文官一头,但是他也知道这群科举出身的文官很不好高,没有真正的大义名分,是管不好他们的,之后还不知道要出多少问题。
现在马永康能够把这件事情摆上台面来说,吴璘忽然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而且,他还能坐地起价。
“马公所言,的确是不能忽视的问题……”
听吴璘这样说,马永康心下大定。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吴璘没有异心。
“此事绝对不能忽视,否则明贼很有可能利用大义名分来压制川蜀,川蜀若是不能反制,便会在大义名分上落入下风。
到时候若是出川作战,还有可能因此陷入大义名分的困境,被诬蔑为以臣讨君,而不能得到心向大宋之人的支持,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马永康意味深长的看着吴璘,开口道:“川蜀之地也有一些宗室子弟,吾等虽然没有才德,但是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大宋正统沦落,若能尊奉新君延续正统,再立大宋,岂不是吾等为臣之人所应该做事情?不知吴相公有何看法?”
这话就说很直白了。
吴璘沉默片刻,也回给马永康意味深长的眼神。
“马公所言,的确是老成持重之言,在下以为,吾等食君禄,受君恩,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宋正统沦落而无所作为。”
马永康心下大定。
与会众人也基本上明白了这两位说话管用的人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貌似达成了一致。
不过吴璘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他很快便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川蜀之地在当下是两面受敌的危机状态,北方是明国驻守关中的齐鲁兵团,拥兵十万,军力强悍,绝非易与之辈,东方则是刚刚取得大胜的明国河南兵团和刚成立的江西兵团,二十万大军对川蜀也有着极为强大的威慑力。
等于川蜀之地被明军三十万大军包围,处在一个孤立无缘的状态之下,而川蜀经历多次大战,正规官军只剩下三万,三万正规军,还有三万刚刚训练三个月的新兵蛋子,加在一起六万人,而需要面对是三十万明军。”
吴璘环视周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三十万战力强悍、战功赫赫的明军。”
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感到绝望的数字。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凝重者甚多,甚至有人面色发白,对此感到十分悲观。
不过吴璘也不单单是说川蜀的劣势。
“川蜀之地素来为天下险要之处,北面入川千难万险,需要过蜀道,东面入川则需要通过狭窄山路,道路十分有限,而我军主要处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