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廷出现财政危机的时候,藩国所积蓄的财富就会成为美味的肥肉。
所以在历史上,历代只要有藩国,朝廷都会想方设法限制他们,甚至从他们手里讨要钱财。
或者直接就采取削藩的政策!
朱棡满脸愁容的说道:“二哥,如果大哥还在的话,咱们肯定不用担心这个,可今天你也看到了……
这位皇太孙殿下可不是任人拿捏之辈,今天是老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是我们了!”
朱樉看着他,警惕的说道:“我警告你,现在绝对不能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父皇的脾气你也知道,
大明的储君已经确立了,是任何人也动摇不了的,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父皇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
“二哥,瞧你把我给想的,我哪儿敢啊!”
“不敢那是最好!不是我小瞧你,现在允熥占据了大义的名分,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就是我、你和老四,咱们三个绑在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真把他惹急了,以后等父皇不在……”
“唉,二哥,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说他要是登基做了皇帝, 会不会……”
朱樉也满眼复杂的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朱棡挠挠头说道:“那以后咱们怎么办?”
朱樉回答说道:“还能怎么办, 不要和皇太孙为敌, 不要和他对着干, 不要对他和朝廷产生威胁。”
“我看允熥做事虽然霸道了一些,可也不是不顾念亲情, 只要咱们安安心心、本本分分,想必他也不会拿咱们开刀……”
“唉,二哥, 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把他当做侄子看待了,以后得敬着了……”
“你明白就好,早点认清现实免得吃亏。”
朱棡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在他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些变化。
自己的侄子长大了,从今以后他就是君,自己就是他的臣子。
二哥说的对呀, 人有时候确实应该认清楚现实啊……
……
“啪!”
“啪!”
在京城的燕王府中, 从书房之中传来瓷器被砸碎的声音。
一脸铁青的燕王朱棣手按着书案, 胸膛不住的起伏, 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此时姚广孝手里面捻着一串佛珠,跺步进到房中, 然后拿起茶案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 放到燕王朱棣面前。
朱棣心中气恼, 猛然抓起茶杯狠狠的扎在地上!
接着坐在椅子上, 双眼冒火, 显得非常愤怒。
姚广孝丝毫不以为忤,又倒了一杯茶,继续放在他面前。
这次朱棣没有再摔,眼睛盯着前方, 寒声说道:“大师都听说了?”
姚广孝坐到书案旁边的椅子上, 心平气和的说道:“老衲听丘福和朱能说过了, 知道燕王殿下今天在户部受了气,所以特地不请自来。”
“大师莫非是想安慰小王不成!”
姚广孝坦然的说道:“老衲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要告诉殿下, 你只不过是一个藩王罢了, 将来继位成为皇帝的乃是皇太孙殿下,他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今日皇太孙殿下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做君王该做的,而殿下所承受的, 也是一个做臣子应当承受的!区区一点羞辱算得了什么!”
“还没有让殿下去死,也没有把殿下全家上下满门抄斩,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殿下非但没有叩谢隆恩,反而在这书房里面大发雷霆,实在不妥。”
朱棣盯着他,生气的说道:“大师确实不是来安慰小王的,而是来羞辱小王的吧!”
姚广孝面无表情的说道:“老衲既非安慰,也非羞辱,只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殿下听得进去也罢,听不进去也罢,都无关紧要。”
顿了顿又说道:“燕王殿下,老衲想要提醒殿下一声,以后这种事情经常会有,而且比今日的羞辱要严重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希望殿下心中有个酌量。”
“砰!”
朱棣愤怒拍案而起说道:“这算什么!下棋就下棋,耍赖就耍赖!我都能忍,可他还自己制定规矩,还让所有人都按他的规矩来!这是颠倒黑白!这是指鹿为马!”
“不错,你怎么说都行,但是皇太孙殿下确实有资格制定规矩,也有资格让朝臣们遵守他所制定的规矩!这就是君臣的区别,燕王殿下难道不明白什么叫做帝王心术吗?”
朱棣此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所有的愤怒倾泻一空,所有的怒火也随之洇灭……
缓缓的做到椅子上,眼神里面满是空洞,
过了良久才说道:“秦王、晋王、和我,所有的藩王还有朝中的大臣都认为应该接受倭奴的好意, 与他们建立宗藩关系。”
“只有稳住了倭寇, 朝廷才有兵马和精力全力对付蒙古人, 可是这样正确的提议他却没有放在眼里。”
“我能够看得出来, 他甚至还想要与倭奴交战!大师, 难道不听正确提议,一意孤行,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吗?”
“我今日在户部之所以主张与倭奴国建立关系,就是因为不想让倭寇打岔大明对蒙古人的战局,一旦把倭奴国变成敌人,让他们联起手来,那大明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姚广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皇太孙殿下是君,因此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朝廷大事,任何人都无法拦阻,这就是做君主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