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真是好手段,不仅要坏了陈海的名声,还要查他的案底!”
“他一个刚来的,还是个文官,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敢这么胡来?真闹僵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可说不准,文官发起狠来,也是要命的!看来陈海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陈海还是有些门路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署理兵马司了,这位大人没有一点背景,就是个穷读书的,说不定过几天就把他调走了。”
“哼,伱们还真看不清形势!”
赵阳说道:“陈海的关系要真那么硬,早就把署理二字去掉,成为正经的兵马司指挥了!
而且这位大人是国子监出来的,皇太孙殿下可是从国子监挑了几个心腹,谁知道这位有没有入了贵人的眼……各位,好自为之吧!”
听到这话,几人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还真有这个可能!
要不然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太学生,怎么敢态度这么强硬!
这哪里有明哲保身的意思,夏元吉分明就是有恃无恐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得掂量掂量……
在南城一处幽静的二进宅院里,陈海正在家中发泄着不满,脸上的充满了烦躁。
他在官场打拼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坐到现在的位置,而且署理南城兵马司两年了,
自己也动用了一些关系,想要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可一直没有成功。
不过按照惯例来说,署理过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官职自然会落到他头上,不过早晚问题罢了。
眼看自己熬了两年,终于媳妇儿熬成婆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如果来了是一位背景强硬,或者德高望重,在战场上立一下功劳的来担任,自己心里还好受一些。
可朝廷派来的,分明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酸腐书生啊!
这让自己怎么忍得住!
他改变不了朝廷的任命,也不明白吏部是怎么想的,可他却能用自己的手段,让对方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是谁说了算!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陈海这个军户出身的自然也有自己的脾气,他就是要借着羞辱性的理由,来羞辱毛还没有长齐的太学生!
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只要他肯向自己低头,只要肯服软,兵马司就还是自己说了算!
只是看着眼前的高行,和放在桌子上的告假文书,陈海愤怒了!
对方不但没好话,居然还要和自己掰掰腕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陈海伸手抓起告假的文书,三下五除二就撕了个粉碎,愤怒的说道:“他一个酸腐书生,竟然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不拿捏住他,以后老子还怎么在兵马司混!”
高行劝说道:“陈大人,你就先回衙门里吧,他毕竟是上官,没有必要得罪,而且这是朝廷的命令,生气也没有办法呀,回到衙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又把皇太孙从国子监选取人才的事说了。
陈海却摇摇头说道:“你多虑了,皇太孙若真是看中他了,又怎么会让他一个文官来这里!
这分明是要让他栽个跟头,故意刁难他!要我说他得罪人还有可能!”
“陈大人,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就算他没有背景,可他现在正在查你经手的案件,真要让他查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得了!不但颜面尽失,恐怕还有麻烦!”
“我就不信他敢!老子这些年也积累了一些人脉,他要敢放肆,老子就动用关系把他踢走!”
高行无奈的说道:“陈大人,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现在赵阳、徐超都倒向了他,胡杰也不声不响,指不定什么时候也投靠过去了,还是三思为好啊……”
可陈海依旧不为所动,叫嚷着要让夏元吉好看!
高行也只能摇摇头回去,自己平常和他关系不错,现在冒着风险这样苦口婆心的劝说,
能做的都做了,已经仁至义尽。
他实在不听,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唉,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身在局中,往往容易双眼模糊,看不清啊……
在兵马司里,这两年虽然都是陈海在主事,可他的官职却没有升,自己等几个人论官职和他相当,所以陈海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没有提拔上来几个自己人。
如果是他的人,如果想要改换门庭,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就算你真心投靠,对方也不见得会接纳。
背后捅刀子的事,哪里都有!
自己既然不是他提拔上来的人,也不是他的心腹,就没必要和他共同进退。
算了,既然他一意孤行,那就由他去吧,自己还是想想如何明哲保身的好。
在这场较量当中,夏原吉无论是输是赢,自己都得保证不被牵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