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赌一把了。命定之死被取出来,释放远程攻击的时候,表现形式跟魔法、祷告这种能量应该是一致。
搞笑的是只要是“能量”类的攻击方式,【托普斯的力场】就全都管。
要不人家托普斯厉害呢。
果不其然啊,学院徽章爆发出光芒,形成一层保护罩,将袭来的命定之死尽数弹开。
赵肆松了口气。幸好亚勒托瞄准的目标是仇敌,而不是仇敌的马。
急火攻心,亚勒托连“射人先射马”的准则都忘了。
错误,只能用命来偿还。
丈八蛇矛上燃起火焰,冰冷的灵火在这炽热的二人之间,显得是那么不合时宜。
重力同时运转,先是减轻丈八蛇矛的重量,让赵肆更容易操作,并使其锁定亚勒托。
然后在出击的那一刻,利用重力把亚勒托扯过来,等于是封锁了亚勒托敏捷多变的身法。
作为黑刀刺客还真是头一次这么受克制。
可是亚勒托心中毫无惧意,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刻怕是没有意义的。
她心中有了盘算,凭借自身的经验和灵活程度,能够在矛刺中她的一瞬间,紧急躲闪,然后顺着矛杆攀上去,用黑刀直刺赵肆的脖子。
即使命定之死没奏效,让她很吃惊,即使她感觉到了重力的拉扯,却依然愿意相信自身的实力。
更何况仇恨驱使着她必须要这么做。
近了、更近了,赵肆的眼瞳变换着,锁定亚勒托。
目标离矛尖更近了。
丈八蛇矛突然变重,以亚勒托无法防御的重量,要达到一击必杀。
亚勒托敏锐的感受到重力的变化,选择了向前扑倒,这样就算被重力吸过去,也会是背部贴在长矛上——这是她的理想状态。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赵肆俯身向前刺出长矛的速度,以及坐骑的速度,都比亚勒托快了一丝丝。
“噗”!
血,喷洒而出。周围的环境顿时失色,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眼前出现了人生走马灯。
那是很美好的一幕,与自己的女儿狄希一起相处的时光。
看着狄希从一个小女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刺客。
母女一起执行任务,死在她们刀下的人不计其数。
她想过自己的宿命,一个做刺客的人,最好的结局可能就是死在敌人的刀锋下。
这总好过被抓住之后,遭受无情地拷问。
现在,她能如愿以偿了。母女俩都死在一个人手里,还真是小概率事件啊。
亚勒托的锁骨位置被蛇矛贯穿,整个人被挑了起来,血洒的到处都是。
手中一松黑刀落下来,正好被赵肆接住。
赵肆单臂举着蛇矛,顶着亚勒托,然后再将尸体甩向其他的黑刀刺客。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而后他利用坐骑的速度优势,迅速离开这里。
拿到亚勒托的黑刀,就等于拿到了唯一残存在外的命定之死。
接下来,他要去一趟圆桌厅堂,他有点不放心那里。
事实证明,赵肆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圆桌厅堂也是黑刀刺客的重点打击目标。
就算不是全员都有命定之死,可她们依然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而圆桌厅堂对此没有任何防备。
虽然相信圆桌厅堂的人都不一般,各个能征善战,可是在自己家遭遇突袭,不是件好事。
很容易被压制,一蹶不振。
等他回到熟悉的圆桌厅堂时,看到的是满眼的血色荆棘。
密密麻麻的荆棘把正门都堵死了,不用多说,这一定是阿尔佩利希干的。
赵肆翻身下马,在矛头上点燃巨人火焰,然后刺进血色荆棘。
“咯吱咯吱咯吱”
一阵异响,黑乎乎一片的圆桌厅堂,被火焰照亮,血色的荆棘被火焰焚烧、切割,亮出一条路来。
赵肆挤了进去,摘掉身上的荆棘刺。
“阿尔佩利希?”
他在里面喊着。
“巴师父?”
没有人回应他。
他倒是不担心菲雅,因为在此之前,菲雅就被米凯拉转移了。
米凯拉说:“菲雅会成为我们的关键。”
所以特地借调走了菲雅。
赵肆面对没有活人的大堂,周围有被荆棘缠绕致死的黑刀刺客。
大概能想象到这里发生过一场激战。地上还有半片舌头,血呼啦的一片。
赵肆找了找其他房间,没有其他人,只有几具尸体,看样子不是圆桌厅堂的人。
武备库还是正常的,赵肆在这里再次补充了武器的数量。
食堂里有打翻的食物,看起来发生突袭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
看到这些熟悉的地方,很难不触景生情。
他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也是巴格莱姆消除了他穿越而来的恐惧感。
跟巴格莱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倍感安全。
通往二楼的阶梯被破坏,赵肆只能跳上去。
二楼,圆桌,曾经开会的地方,大家齐聚一堂。现在空空如也。
“唔……”
赵肆忽然听到了响动,赶紧走过去,看到了靠在书架上的阿尔佩利希。
他紧忙过去:“阿尔佩利希、阿尔佩利希!”
阿尔佩利希恍惚着睁开眼:“呜呜……”
她指指嘴巴,又指了指外面。
赵肆瞬间明白:“舌头是你的?”
阿尔佩利希是用大量的血液,施展出了封闭圆桌厅堂的血色荆棘,拦住了黑刀刺客。
“其他人呢?”赵肆问道。
阿尔佩利希做出“走”的手势,看来其他人是转移了。
赵肆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悲伤。尤其是看到阿尔佩利希这个样子,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带你走,海莲娜会治好你的。”赵肆想去搬阿尔佩利希,却被阿尔佩利希拦住。
靠得近了,赵肆才发现,在阿尔佩利希的大檐帽下,是一张布满血的脸。
她不只是失去了舌头,还是去了双眼。满脸的血,胸前衣襟上也都是血,整个人弥漫着血腥味。
她摆了摆手,示意让赵肆自己走。
“可是你……”赵肆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阿尔佩利希缓缓低下了头。
赵肆深吸口气,试探了检查了阿尔佩利希的生命迹象。她死了。
站起身,心中五味杂陈,与阿尔佩利希出自见面的情形浮现在脑海中。
癫狂的异端魔法师,显得那么神经病。说的话也忒不中听,可是还算靠谱。
一边回忆着圆桌厅堂的各位,赵肆一边走向双指的房间。
里面空无一物,不论是双指还是解指女巫,都不在。
赵肆摘下腰间的秘文剑,说道:“我不知道对于这里具体抱有什么感情。我觉得你应该是在利用我,可你也确实给了我自由行动的权力,让我能促成这些事。”
“今晚的事,无论怎么说都是顺利的。具体你跟无上意志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我希望你最好能一直这么没存在感。”
“不然会发生什么,你是知道的。”
他把秘文剑放在双指所在的位置。
“你给我的,我还给你。就算是两清了吧,我觉得咱们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
“现在全交界地的人全是褪色者,我觉得大家能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我也一样。”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