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查看符诏之后,便点头道:“查验无误,二位道友请吧。”
然后初二便朝敖颍道:“可以了,走吧。”
敖颍陡然回过神来,然后有些楞然地跟着初一、初二进入了南天门。
进入南天门后,里面的情形更是让敖颍大为震撼。
一路上来来往往全都是仙官和天兵天将,众人互相遇到之后也都只是简单朴素地稽首一礼,然后便快步离去,显得很忙的样子。
和在龙宫以及凡间遇到的那些仙官不同,那些人大部分都比较懒散,完全没有眼前这些仙官这么忙碌的模样。
走着走着,敖颍忽然看到前面一座仙台之上,数十名仙官正在将一条条看上去很熟悉的东西从一条储物袋里取出来,然后摆放在仙台上用太阳星的光芒晾晒。
敖颍眉头一皱,她确实觉得那些东西很眼熟,不,不止是很眼熟,而且还很熟悉,一眼看上去甚至有些心悸,好像那是一种很不好,让她很难以接受东西一样。
但越是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敖颍就越好奇,于是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开始下意识地在走路时往那边仙台上靠近...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地,一阵清风突然吹过仙台,当即将其中一条事物吹起,径直飞到了敖颍的面前。
敖颍也下意识抬手一把抓住,然后她就闻到了一股腥味,血腥味!
这东西入手很坚硬,而且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但敖颍仔细一看之下,却陡然脸色一白,然后整个人都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这这这...”敖颍嘴唇发着抖,“这是龙筋!”
“啊!”叫出名字后,敖颍瞬间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手里的龙筋瞬间脱手而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那座仙台,只见那仙台四周已经摆满了一条条龙筋,而且其中一部分还从仙台边缘垂落下来,在天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着。
敖颍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目光看着那仙台上的龙筋,整个人身躯如同筛糠一样颤抖不止。
也就在这时,在那仙台之上跑过来一个年轻的仙官,他赶紧将敖颍丢在地上的那条龙筋捡了起来,然后看着面色苍白发呆的敖颍稽首道:“实在抱歉,下官是天工院的,鸿清真人从白石界处死佑海龙王一族带回来八百余条龙筋,我等奉命前来晾晒。方才那阵风实在来的蹊跷,惊吓了道友,还有见谅。”
“多...多少?”敖颍目光僵硬地看向了眼前的天工院仙官,哆哆嗦嗦地问道:“那里..有多少龙筋?”
仙官道:“八百余条。”
“呜!”听到这話的敖颍再也承受不住,那些在仙臺上飘動的龙筋在她眼里就如同一条条邪魔的触须...
紧接着,敖颍便瘫软在地,浑身颤抖着大哭起来,这是为同类的悲哭,也是...被吓哭的。
...
当哭成泪人的敖颍被带到循德殿时,方鉴、西海龙王、北海龙王以及杨秀都惊呆了。
唯一没有惊呆的就是敖清,因为他已经冲了上去。
“小颖儿?你怎么了?!”敖清看着哭的这么惨的敖颍,顿时惊怒交加,将愤怒的目光看向了敖颍身后的初一和初二。
但敖颍根本就没理会敖清,只见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终于看到了大殿内同样一臉惊愕加心疼的父王,西海龙王敖闰。
“父王!”敖颍悲呼一声,然后一把推开敖清,带着泪花飞扑进了敖闰的怀中。
接着,一阵更加响亮的哭声便响彻了循德殿。
方鉴皱眉捂耳,然后朝初一和初二招了招手。
初一、初二走到方鉴案前,方鉴问道:“怎么回事?”
初一道:“回禀鸿清真人,您不是将白石界佑海龙王等人的龙筋送到了天工院吗?刚刚我们来时,天工院正在晾晒龙筋,她看到了,就被吓哭了。”
“...”方鉴恍然,然后也是哭笑不得,只是对初一、初二摆了摆手道:“好了,幸苦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初一、初二躬身唱喏,然后便退出了循德殿。
方鉴又将目光看向了正在安慰女儿的西海龙王,听着敖颍那满带恐惧撕心裂肺的哭声,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了。
于是方鉴静心守神,抛却杂念,缓缓坐回了檀椅上,然后指着敖颍对一旁的天兵说道:“给龙女上茶。”
“...”西海龙王听到方鉴的声音微微一怔,然后赶紧安慰女儿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有父王在别怕,这里是天庭,千万不可失了礼数。乖女儿,来...”
说着,西海龙王转身,右手揽着女儿肩膀,左手指引着敖颍的目光朝殿上看去,并笑说道:“看,这位就是鸿清真人。”
西海龙王话音刚落,敖颍那本就满含恐惧的哭声,一下子变得更加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