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船驶离了,高士达这才低声道:“老窦,这个没必要吧?”
窦建德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李密为人诡诈,咱们不得不防。”
高士达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对,对了,李密刚才说的事你怎么看?”
窦建德哂然道:“宁为鸡首不作牛后,咱们在高鸡泊过得好好的,何必投靠瓦岗?合作的事倒是可以考虑。”
高士达闻言放下心来,其实他也不想去投靠瓦岗,之所以发问,只是担心窦建德被李密巧舌如黄说服了,如今窦建德可是他的得力大将,如果变节,那他高士达只怕要混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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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密等人乘船出了高鸡泊,摘掉头套和蒙眼的布上岸,走路前往藏匿马匹的地方。
“玄藻,你怎么看?”李密一边行一问道。
房玄藻有点轻蔑笑了笑道:“东海公高士达不过如此罢了,成不了气候,倒是那个大司马窦建德似乎不简单,虽然外表粗鄙不显眼,实际大智惹愚,颇有心计,不得不防。”
李密微笑道:“原来玄藻也看出来了,高士达麾下兵少将寡,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个窦建德。”
蔡建德不以为然地道:“俺倒瞧不出这个窦建德有何出众之处,倒是他那个女儿窦线娘长得可真俊,水灵灵的,奶奶的,真是歹竹出好笋了。”
王伯当冷笑道:“蔡建德,敢情你那双招子都放在女人身上了,能瞧得出来才怪。”
“王伯当,是不是皮痒了想练练?”蔡建德手握刀柄,目露冷煞。
王伯当探手便握住了双刀,轻蔑地道:“练就练,怕你不成,上次没有分出高下,这次正好彻底分出一个胜负来。”
李密双手一伸,分别搭住两人的肩头,笑道:“自家弟兄,何必伤了和气,而且天气灼热,打打杀杀的有什么乐趣,走,咱们到蓨县城中喝酒去!”
蔡建德和王伯当本来已经憋得面色通红,李密一松手,两人顿觉肩头上如山的压力卸去,均暗松了口气,老实地跟在李密身后走向藏马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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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回到营地,窦线娘立即迎了上来,不过见到前者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不敢贸然开口,一边跟在老子身后,一边讨好地给老子打扇子。
窦建德走到了一家茅屋前,彷佛这才回过神来,转身问道:“你这妮子跟着为父作甚?”
窦线娘甜笑着问道:“爹,那个李密来找东海公作甚?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窦建德皱了皱眉:“不关你的事,就别瞎打听,一边凉快去吧,爹不用你打扇子。”
窦线娘撅了撅小嘴,哼道:“不打听就不打听,谁稀罕呢,爹你老实说,你今日是不是去了飞鹰马场讨要三百匹马了?”
“不行吗?”窦建德很光棍地反问道。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子,飞鹰马场一年才出栏七百匹马,还得上交朝廷五百匹,你要去了三百匹,高世伯拿什么上交朝廷?”
“你这个臭丫头,搬空爹库房时也不见你肉疼,现在知道知道肉疼啦,爹白养你了!”窦建德轻戳了一下女儿额头痛心疾首地道。
窦线娘摸着脑袋委屈地道:“那是爹你先抢了高大哥一百匹马的。”
窦建德黑着脸道:“爹哪叫抢?是借,懂吗?”
窦线娘一挺胸,理直气壮地道:“那女儿也是替高大哥向爹借一点钱开马场而已,又不是一还!”
窦建德气得直翻白眼:“那叫一点?你把爹的库房都差点搬空了,更何况那小子把俺的宝贝闺女都骗走了,要他几百匹马算啥,得了,爹不跟你扯,爹还有事,这段时间你留在家里,哪也不许去,特别是河间郡!”
窦建德说完气休休地走了,召集麾下人手,当晚就乘坐数百艏小船趁着夜色离开了高鸡泊,也不知去干啥了。
窦线娘惊疑不定,隐隐觉得父亲这次行动与李密有关,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安来,又想起父亲强调不许前往河间郡,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窦线娘犹豫了片刻,转身便跑去找曹氏打听消息。
曹氏是窦建德续房,也就是窦线娘的继母,是一个性格很好的贤慧女子,对窦线娘也很好,不过窦线娘由于心理上有抵触,所以跟曹氏并不算亲近,此时为了打听消息,也只好跑去找曹氏了。
话说窦建德十分敬重曹氏,一些大事都会跟她商量,所以窦线娘觉得曹氏应该会知道这次行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