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曹纯主动出击,想要进攻北漠胡族获取战马,整体战略上的设想不错,但是问题是能靠近幽州北面的胡人部落,大体上都能和幽州这些士族豪右有一些关系。要不然这些士族豪右的声音从什么地方来?
曹操不给幽州人升官,忍了,但是现在连发财都要给断了,就不能忍了。
人都是要吃饭的,连在曹纯不仅是从他们的饭碗里面抢粮食吃,而且接下来想要连他们的饭碗都砸了
因此,幽州上下,谁希望曹纯能打胜仗?
除了曹纯自己,谁都不希望,甚至包括那些曹纯招募而来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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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上首。曹纯一身戎装,面容严肃,目光之中闪烁着怒火。
他之前一直都认为他的敌人是在他的前方,他最大的对手,一个是赵云,另外一个是北漠的胡人,而现在他忽然发现,他的敌人远远不止这两个,捅来的刀枪也未必都是在正前方!
在曹纯这样充满了怒火的目光逼视下,下首文吏将佐,个个都姿态端正,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昨夜得到了渔阳的消息,曹纯就开始立刻改变了部署。
能说出曹纯在北漠被擒,甚至能讲得绘声绘色,让普通民众都信了七八分的,基本上来说至少不是一般的人!
这几乎等同于是在曹纯脸上狠狠的打了一记!
只不过,曹纯现在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有那么一个瞬间,曹纯心中闪过硬碰硬的念头,向上的道路,家族长胜之途,用鲜血和尸骸来铺就!就像是曹操那样,将有嫌疑的全数抓捕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撕破脸皮,不用顾忌任何事情,将这些人全数屠戮一番,杀一个痛快!
然后呢?
这些人死了,谁来处理幽州地方事务?让曹老板调人来?曹老板要安插豫州冀州兖州的人都不够用,还有多少人可以抽调到幽州这里来?
更何况曹纯心中也想着他自己要在这幽州之地留下一点好口碑,将幽北三四个郡都经营成自己可靠的后方。
真要是到了不管不顾的时候,矛盾进一步加深,难不成都杀了?旁边还有个赵云敞开了怀抱欢迎幽州的流民呢!
因此,曹纯只能是忍气吞声,不过在此之前,曹纯要先给这些家伙一个教训,至少让幽州郡县之内的不安分的人,再也不敢轻易的去搞风搞雨!
不能全数都杀,但是至少抓一些现行犯是没有问题的。
曹纯的目光,一遍又是一遍的扫过这些召集而来的军校和文吏,就像是刀子抵在这些人的身上,让其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有坐在最为下首的曹尚神色如常,甚至也和曹纯一样,在扫视着这些官吏。
曹纯终于沉沉开口。
某原北狩欲猎虎豹,却未曾想虎豹尚未前来,倒是豺狗出没;曹纯冷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便猎豺狗就是!需让此等劣物,知晓天威不可犯;
众人抬头,正准备附和赞叹一番曹纯的话。
曹纯已经早早的一举手,制止了他们,眼神越发的凌厉起来。
乡野豚犬,鼓弄唇舌,善于蛊惑人心,引得幽北民心动荡不安,此乃卖友投敌之举,罪大恶极!不从号令,妄议军政,泄露机密,此等顽劣之辈,当重罚之!当以震慑宵小,令其得知如今天下,仍有律法,森森国威,不容轻悔;
众人屏息凝神,只等曹纯最后号令。
郡县之中,有乡蠹作奸犯科,素来不法,如今更以下凌上,图谋不轨。着遣郡兵,收治其家,为郡中余者戒;
左军侯曹尚;
属下在;
领先锋一千,奔渔阳,隔绝内外,彻底核查造谣生事之人;
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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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武站在蓟县城外的山岗之上,看着一队骑兵风尘仆仆而来,又是沿着道路急急而去。
这是曹军的传令骑兵。
马蹄声渐渐远去,然后消失。
来的不慢,可惜晚了。
祖武笑了笑,说道:他急了
急了,就会跳墙埃在祖武身侧的另外一人说道。
祖武在蓟县,当然也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他也有生意伙伴的。
比如蓟县和氏。
和氏么,据说是尧时掌管天文律法的羲和之后,但是这个说法么,大多数人都知道不怎么靠谱,什么书都是黄帝写的,什么话都是树人说的一样,多半都是虚构挂靠的,给自己祖先增添些光彩而已。
实际上么,和氏顶多是在春秋之时出现的,也就是卞和之后有和氏。更有人言,其实和氏是胡姓改成了汉姓
但是现在和氏之子,和诚的身上,倒是看不到什么胡人印迹,不管是宽袍大袖,还是头顶上的头冠博带,都十足十的汉人风范。
和诚面色阴沉,说道:此贼还真下得去手!真要是恶了百姓,将来且不知其当如何收场?;
祖武呵呵笑笑,并没有回答和诚的问题,而是说道:据称卢子干之子,到了关中?贤弟可有听闻此事?
和诚看了祖武一眼,微微点头,略有耳闻。
卢植,卢氏,是整个幽州的风向标。
原先祖氏和氏等人还有些举棋不定,现在一听卢氏都到了关中,到了青龙寺之中公然露面,发表演讲,那还犹豫些什么?
当然,直接反抗曹操,或是在战场之中和曹纯正面冲突搏杀,不管是祖武还是和诚,都不够用的。他们有私兵,有佃户,有家丁,但毕竟和正规军还是有些差距。所以正面肛不了,难道背后还不能捅刀子了?
再者说,谣言么,成本低廉,效果显著。
不管是哪里,这些一群群无知的百姓,不都是渴望着安稳平静,吃喝无忧么,只要稍微往这个方面引一下,就是这些百姓最为感兴趣的话头!
都不用太费劲!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自然是邀功碍
虽然说现在祖氏和氏都是在曹操治下,都是在曹纯手下做事,但是眼瞅着卢氏都去押注关中了,自己这一方怎么也要表示表示,要不然万一真的那天骠骑大将军大军到了幽州之处,那个什么平北将军兵锋直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若是没些什么交情,岂不是白白了?
曹纯要抓那些造谣者,怎么可能抓得到?
那些露面的子弟,现在都在山岗之下等着,即将出发到关中去。
祖武,和诚二人相互携手,走了下来,站在两家准备出发前往关中的子弟面前。
朝堂腐朽!百姓沉沦!此乃千百年之大劫是也!何人之过?
祖武义正辞严。
幽州苦痛!民不聊生!吾等十余年不得安宁!何人之过?
和诚也在一旁大喝道。
祖武神情激动,似乎有些泪光闪烁,昔日正是吾等子弟,于幽北奋战,为国守藩,百死而不悔!然吾辈鲜血遍染幽州,却换来欺压,换来迫害,换来了尔等幽州子弟无出头之日;
十几名的年轻子弟的情绪,被鼓动了起来,就像是他们之前在鼓动着普通百姓的情绪一样。
某与祖兄皆老矣,难以远行。如今幽州之未来,百姓之希望,便是托付给诸位了;和诚也是不甘落后,深深拱手鞠躬,长揖到地。
这些年轻的子弟连忙还礼,神情激动,还有人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祖武与和诚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扬起了手臂,为了幽州百姓;
为了幽州百姓;众人跟着高呼。
为了大汉;
众人也振臂而呼,为了大汉;
去罢!待尔等功成名就,归来之时,尔等就是幽州功臣,大汉栋梁;
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