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归无语,但对于这种赤诚的感情,赵昔微还是小小的感动了一下,然后就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娘子这份好心,我替兄长谢过你了!但是,我家兄长不能和娘子在一起——”
“啊?”徐娘子脑子“嗡”地一下,只觉得一颗芳心瞬间碎裂成了八瓣儿,掏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道:“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美?”
“啊……不是不是!”赵昔微忙替她合上镜子,连哄带骗地道:“徐娘子美若天仙,便是我身为女子见了都要移不开眼,谁会觉得你不够美呢!”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忽然狡黠一笑,计上心头,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兄长他……”
仿佛有一头冰水兜头兜脑泼下,前一刻还热情似火的徐娘子,这一刻顿时变成了冰天雪地里的一座冰雕。
……
赵昔微同情地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步态款款地重新回到座位。
她一坐下,那浑身杀气的太子殿下就冷嗖嗖地盯了她一眼,那声音也跟刀子似的,问:“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赵昔微忍住笑意,执起筷子,亲亲热热地夹了一只金乳酥送到他碗里,见他酒盏空了,于是又起身,殷勤地替他斟了酒,这才重新端起自己的碗,笑道:“快点吃完我们去看烟花,否则等会儿你就走不了了!”
李玄夜怎么会轻易被她糊弄住?冷冷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跟淬了毒的利剑似的,面无表情的又问:“你把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赵昔微拿起酒杯又饮了小半口。
金桃酿里虽然没有金桃,但这酒却也算是名副其实,入口清冽,口齿留芳,回味甘甜,最难得的酒劲温柔,不会醉人,果真是最适合女子饮用的。
但只喝了一口,掌上忽然一空,酒杯已被人夺去。
“你干什么!”她扁了扁嘴,嘟囔道:“我还没喝完呢!”
太子殿下把酒杯放在指尖,轻轻转了几下,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好惹:“一会儿买两坛回去,让你慢慢喝?”
“好啊!”赵昔微酒量确实不行,而这金桃酿恰恰是入口不怎么样,其实后劲绵长,一时贪杯连饮了三盏,这会子已有几分醉意涌了上来,听他这话也无心去分辨他的语气,只当他真的要给自己买酒,便是吃吃一笑,身子已软软地扑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娇滴滴地道:“要你喂给我喝!”
“……”太子殿下的不好惹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忙将她身子扶了扶,让她好好坐正,又捏了捏她的脸,道:“你这酒量也太差了点……”
话音才落,忽听耳旁风动。
他左袖一抬,将赵昔微拉入怀中,然后右手横扫过桌面,二指并拢,却见一道银光自指尖而出,“咻——”掷向对面,接着“噗通”一下,打得来人屈膝而倒,然后“啪嗒”一声,银光坠地。
是一根银筷。
整个过程,恰如流云蔽日,紫电照空,从出手到御敌,不过是一个眨眼之间。
赵昔微惊得酒意也醒了三分,定睛一看地上跪着的人,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急声道:“徐娘子,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徐娘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赵昔微忙摸了摸她的手,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才松出一口气。
李玄夜出手虽然快,但却并没有取人性命的目的,只打在了她的膝盖上,其受伤程度,最多也就和摔一跤差不多。
但,徐娘子皮肉没受伤,可那心灵的伤口却有点深……